最近和湯姆打牌老是輸,維克多以為自己已經被黴運籠罩,不僅是他自己,也包括他們的公司。
兩個人在玩梭哈。湯姆是一張3和一張5,維克多的底牌是一張Q,上麵兩張是8和4,都是雜牌,看著就不像能贏的牌。
“媽的,什麼爛牌!”維克多心裏罵了一句。昏暗的燈光讓他有點頭痛,打了一下午了,已經輸了1000多塊,還是美金。
不過這次湯姆的牌貌似也不怎麼樣,是不是個翻本的機會呢?
“你叫!”湯姆嘴裏叼著煙,略帶笑意地看著維克多,“希望這把你能贏。”
“100!跟不跟?”維克多沒好氣地說。
“當然跟!”湯姆從桌子中間一摞牌上按順序摸出兩張,第一張給維克多,第二張自己留下。
維克多是一張Q,湯姆是一張2。
一對Q了,維克多心裏有點小興奮,當然表麵上依然不動聲色。
“還是你叫。”湯姆說,他彈了彈煙灰,“我們大股東有點不太開心,你有什麼辦法嘛?”
“我能有什麼辦法。現在看來,瓦良格是肯定要走競拍程序了,除非我們有錢去拍。”維克多聳聳肩,“你不是說他很有錢嗎?”
“你先叫牌。”湯姆提醒維克多。
“300!”維克多說:“上次買的舊鋼材,還有一筆尾款沒付呢。”
“跟!”
“你牌這麼小,還跟?”維克多有點詫異,“硬上可沒意思。”
“想做大事,可不就得硬上嗎!”湯姆兩根手指夾著煙,圈起嘴唇,吐了一個煙圈,“一定得讓中國人買不成。”
維克多覺得這小子在異想天開。能使的招都使了,從船廠到議會,從議會到安全委員會,可是中國人貌似總能得到上天的眷顧,每次都是逢山開路遇水填橋,難不成他們有阿拉丁的神燈?
“怎麼弄?你怎麼知道中國人有多少錢?現在我們一點都摸不清對手的底。”
湯姆又發了兩張牌。維克多是一張K,自己是一張4。
“喲!順子,該我叫了嗎!”湯姆笑了笑,若無其事的提了一句:“你妹妹還在幫那個中國人嗎?說不定你能從她那打聽點消息。”
這話倒提醒了維克多。一方麵,能有點消息最好;另一方麵,他壓根就不願意自己的妹妹跟中國人在一起。
“1000!跟不跟?”湯姆挑釁地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同學。
“他瘋了嗎?”維克多心想,“不可能是個A,或者一個6吧?沒那麼巧!他想訛我一把!”
這可是個回本的好機會!
“好!我去找她!”維克多把牌一攤,“一對Q!”
“這下,我今天輸的都回來了!”
“別急,我的朋友。”湯姆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就不能是同花順呢?”
湯姆把牌一翻,底牌是個A,一二三四五,最小的同花順。
“怎麼可能!”維克多眼睛都綠了,人一下子站了起來,今天已經輸了2000美元了!
湯姆把煙頭滅了,“算了,你可以不給。”
維克多從兜裏掏出錢包,裏麵有600美元,他掏出500扔給湯姆,“還欠你1500,不玩了!”
湯姆拿著錢,吹了聲口哨,然後哼起小曲,欣賞著上麵美妙的淡綠色,“謝啦!”
看著坐在對麵的妹妹,維克多有些心神不寧,他不停地用勺子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是他來找的奧嘉,可當兩個人坐下,他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倒是奧嘉先打破沉默。
“哥哥,你怎麼不回去看看爸爸?!他都已經病成那樣了!什麼事能比他還重要?”
維克多臉色鐵青,也沒回答。
“你不知道爸爸有多想你嗎?”
維克多放下勺子,抬起頭看著妹妹。
“他想的是你,不是我。”
奧嘉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會這麼說。她幾乎在質問維克多:“哥哥!你怎麼能那麼說?!你在美國,幾年沒回家,你知道爸爸媽媽多難過嗎?!”
“我得掙錢養活自己,我不能給爸媽添麻煩!”維克多陰著臉說了一句。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口氣不太好,他緊接著又補了一句:“爸爸的身體,怎麼樣了?”
一想起爸爸,奧嘉就有點難過,眼神也黯淡下去。“好多病纏在一起,讓他很不舒服。高血壓,痛風,還有關節炎,視力現在也不太好了。不過龍給他買了一些中國的藥,好像效果還不錯,至少現在關節不怎麼痛了,頭昏的症狀也減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