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工作人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打量著這個有如獨行俠的家夥,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小夥子拿出一摞文件,整齊地放在桌子上,然後摘下墨鏡。
“您看,我不像開玩笑吧?”
今天班下得尤其早,辦公室裏很快就轉入了寂靜。龍鎮海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他已經幾個小時沒說話了。
其他人都走了,可陳可法和戈爾波夫不敢走,他倆怕龍鎮海出事,就坐在辦公室裏陪他,不過也是一句話不敢說。
奧嘉怕他們餓著,出去買吃的了。
“叮…鈴!叮…鈴!”
幾個人頭一次覺得電話鈴聲這麼刺耳。
不會是大使館和商務部來問報名情況的吧?
這…怎麼回答?說不出口啊!
龍鎮海看了一眼電話機,接了起來。
“喂?”
陳可法注意到,他說的是俄語。
“嗯…確定?好,知道了,好。”
簡單這麼幾句,龍鎮海放下電話,抬起頭來,看著辦公室裏另外兩個哥們。
兩個人被他看得有點發毛,眼神閃爍著,不太敢麵對他。
“先生們,我們,嗯…已經報好名了。”
他用俄語和中文都說了一遍。
此時的龍鎮海,突然變得笑眯眯的,活脫一個笑麵虎。
陳可法和戈爾波夫嘴巴張得如同鍋蓋一樣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哦,對了,還有眼睛。
“什麼?怎麼回事?你!”戈爾波夫又開始咆哮,“啊!”他很想摔一個東西發泄一下,可轉了兩圈,發現身邊什麼也沒有,於是二話不說,脫了外套往地下一摔,還用力地剁了幾腳。
心情如過山車般起伏,突然從穀底衝上頂峰,這樣的喜悅也如同一副重擔,足可以讓普通人倒下。
“到底怎麼回事?組長?誰報的名?”陳可法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龍鎮海身邊,不顧一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瓦連京。”龍鎮海突然覺得嘴巴很幹,他趕緊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瓦連京?他什麼時候去的?!”
龍鎮海笑嘻嘻地:“中午,他自己一個人。”
原來,龍鎮海早就有所準備。報名文件有兩套,他早就私下裏給了瓦連京一套。上午八個人,兩輛車浩浩蕩蕩的陣勢,隻是一個誘餌,瓦連京才是那個真正要去完成任務的人。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雖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了一回誘餌,可陳可法和戈爾波夫依然很高興,畢竟結果是好的。
可是陳可發突然反應過來,這…不對啊?!
“那…組長!那今天你的情緒,表情,為什麼一直是那樣?你明明都知道啊?!”此時的陳可法,腦子裏突然閃現出一個詞:
奧斯卡。
對!他是在演戲!一定是!
“哦…你是不是?是不是在?…”陳可法恍然大悟,用手指著龍鎮海,點來點去,要他給一個答案。
“是,我是在演戲。”龍鎮海雙手一攤,笑著說,“既然要演,就得真一些,對吧?”
這戲演的,絲絲入扣,入木三分。
“為什麼?為什麼要當著全辦公室的人演戲啊?”陳可法不理解,戈爾波夫也不理解。
龍鎮海放下茶杯,詳細解釋了一下。
“我總擔心,我們的對手,會用一種我們不知道的方式監視我們。所以,我才想出了這個聲東擊西的辦法。”
“監視?你覺得我們被監視了?怎麼監視?”
龍鎮海搖搖頭,“我不確定,有可能派人跟蹤,或者用望遠鏡監視。也許什麼都沒有。”他走到窗子邊,朝外麵看了看,然後回到辦公室中間,“所以我才決定演一出戲,這出戲,不到我確定已經報名成功,我是不會結束的。”
老狐狸!陳可法心裏嘀咕了一下。
“但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他們確實掌握了我們的行蹤,”龍鎮海的臉又變得凝重起來,“你們覺得呢?”
經這麼一提醒,陳可法和戈爾波夫心裏倒是一緊。不錯,今天發生的一切,足以說明他們在敵人那裏,是透明的。
那,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