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水門最大的一家台球室裏,此刻烏煙瘴氣,混和著煙味,洗發水和一股難聞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怪味,在不到一百平米的房間裏彌漫。
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卻把衣服敞開,露出紋了一隻老虎的胸膛的青年,此刻坐在一張台球桌上,聽著兩個跪在地上的手下邊哭邊說。在他周圍,還站著七八個彪悍的手下。在他左邊,一個衣著暴露,明顯不過十四五歲的初中女生,挽著他的手臂,發騷的在他身上摩蹭著。
嘭,一聲脆響,一個啤酒瓶砸在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頭上,赫然正是車廂上的胖小偷。另一個瘦小偷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盯著地板。
“你們他媽的沒報老子的名字?”黑夾克一開口,真是出口成髒。
“報了,他們好像還是很怕老大的樣子。這才放我們走了。”瘦小偷連忙不要命的拍馬屁道。
“操。老三,去查查,是哪個學校的。敢弄老子的人,查出來,一人廢一隻手。”黑夾克對旁邊一個光頭男道。
“是,老大。”光頭男答應一聲,看上去很精幹的樣子。
“不用查了。”一個聲音穿過台球室的大門。幾個少年走了進來。
“老大,就就就是他們。”那瘦小偷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彈起來,躲到那黑夾克的手下當中,指著進來的少年叫道。
黑夾克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可不是笨蛋,對方這麼快就主動找上門來,這不能不讓他驚訝。而且他在台球室外,可是還有十幾個小弟,居然沒有半點聲響,這些人就這麼進來了,這更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我們來了。是強哥對吧。”我上前半步,掃了一眼台球室,還有七八桌有人在玩。雖然煙霧彌漫,但對於自動調整到戰鬥狀態的我們,視力的程度絕不是這點煙霧可以幹擾。
“清場。快走。”我望了一眼四周打台球的人,不知道哪些是這個高強的手下。隻有這麼吼一嗓子,那些無辜的人,才能離開這裏。果然,有五桌玩台球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扔下球杆離開了。高強的人也沒有出麵阻止他們。
顯然,沒有老大發話,這些人都不會動。看來這個小黑幫還算有組織。
“剛才你的手下襲擊我的夥伴。所以,我們來拿一些補償。”本著先禮後兵的習慣,我說道。
“什麼?”高強愣了一下,幹笑兩聲,他的手下卻一齊放聲大笑。隻有那個瘦小偷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片蒼白。
“五萬,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否則……”我話還沒說完,高強已經一個台球給我扔了過來,他的手下也立刻發動了,他們居然不讓我把話說完。
“哎。”我搖了搖頭,看著這些慢動作撲過來的打手,連出手的興趣也沒有了。我看了看身邊,不耐的揮了揮手道:“誰有興趣,活動活動吧。”
“嗬嗬。高浪的哥哥。”龍兵獰笑著撲了上去,對於一個曾經的混混,一個打架當成吃飯的男人。即便他現在屬於家園,骨子裏的熱血卻不曾消磨。楊揚和賴翔對望一眼,也撲了上去。程煉,無聲無息的上前了。
梁健也想上去,我拉住他道:“別去,眼鏡打壞了,誰賠?”
過程隻能用屠殺來形容。當然,我們這邊都沒拿武器,純用拳頭,對麵什麼球杆,鋼管,甚至有兩個人還拔出了砍刀。不過,高強那邊的所有人都被打得不成人形,這完全是一場沒任何觀賞性的暴力秀。如果你非要說一邊倒的狂揍也很有血腥的藝術性,那我也沒有話可說。
我走過去,蹲下身體,看著一張臉腫得不像人樣的高強,他左眼幾乎腫得睜不開了,右眼一圈全是黑黑的熊貓眼,鼻血把整個下巴和嘴糊滿了。整個臉腫得像個饅頭似的。
“那麼現在是十萬了。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隻有去你家裏了。”我衝著他笑了笑,高強艱難的動了一下,劇痛令他一陣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