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小節
下雨的心情
風輕輕的吹動著奕的衣擺,她站在皇城中可以俯看鳳京全城甚至京兆平原的龍鳳台上。
那裏是四周用漢白玉石欄柱圍成的有四十五丈高的台子。頂上是用深沉的雪花藍色的大理石鑲成的。整個台子長寬都有一百步。奕就站在臨風的那個欄前麵,她頭紮錦巾。一身白絲繡底的寬肩錦袍。鑲著淡米色的邊子。足登一雙白玉繡鳳的官靴。負手而立,英姿颯颯。我縱使輕步走去,仍被她聽到。我不想打擾她的心情。但她還是微微額首:你來了。
嗯,我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輕聲應著。然後站在了她的左邊。你在想什麼?我望著她半邊側著的俏麗容顏問。奕轉過頭望著我。那眼眸中的深情令我為之心動。她好像哭過似的臉上露出難言的微笑。點點頭,答非所問:要下雨了。
我貪婪的凝視著她的臉,用目光一寸一寸的舔遍她的身體。奕有些不自在的轉過身去。
說:如果沒有我,你一樣可以過得很快樂,是不是?
我突然被問得一震。心頭好像被割了一刀似的痛。我故作鎮定的笑笑:怎麼會呢?你是我心愛的女人。如果沒有你,怎麼還有快樂可言呢?可是,其實你心裏根本就是把我當成另一個人的影子,而那個人你是永遠也得不到的。奕雙眼中透出一些憤怒,如果她不愛我,她根本不會為我吃醋。我沒有一絲的不快,但我深深的感到一些內疚。兩個人確實是長得一樣,名字一樣,連性格也好像好像。如果不是曾經的黃奕在我心裏留下的深刻印象,我還會有現在這樣愛這個黃奕嗎?我問自己,怎麼也找不到答案。
奕雙手撐在石欄上,閉上眼,我看見的是兩道晶瑩的淚水淌過她的臉兒。滴落到無盡的空中。我的心在這一瞬間被觸動。這一刻,我決定了。
我把奕從欄邊拉過來,讓她的臉和我的臉隻有半寸的距離,我的眼睛在最近的地方望著她的雙眸。然後,我用隻有我和她聽得到的聲音說: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我從現在開始愛的是你。是你。不是別人。記住,就算再有一個黃奕,我也隻愛你。奕終於忍不住的哭了。
不知道是被我感動還是別的什麼感傷。當她倒入我懷裏的時候。我輕撫著她的頭,幽幽的說:你幹嘛要捅我的傷口呢?還要撒些鹽才夠味嗎?你不如拿把刀子,一天割我一刀好了。
奕抬頭看我一臉善意的笑,不禁破涕為笑。說:好呀。你不怕疼的話,我可是不客氣喲。我說:能夠天天被你刺,那才是我的幸福呢。
慢慢的,雨開始下了。天陰沉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而隻是一直在看奕。她的溫柔把一切從我身邊掠過的寒冷都驅走了。而我也把自己的溫暖毫無保留的全部給她。在龍鳳台的雨中。兩個緊緊相偎的人用燃燒的生命在雨中織出一簾迷動的水幕。
鳳京城很大,人口一百二十萬。比起恭州的八十萬要多出三分之一。但鳳京的街道沒有恭州的寬闊,顯得有些擠。更多的時候,我是住在鳳京的。鳳京的皇城與外城之間隔著九道金門。九道銀門。九道銅門。這是明朝的開國皇帝朱景為了顯示皇家的威嚴和氣派專門修建的,鳳京城高十八丈。厚九丈。南北長度綿延三十幾裏。東西二十幾裏。宛若長城般。當年修建這座大城時,據說花費了三百萬民工和兩千八百四十個日夜。但怎麼樣呢,鳳京還不是幾度被攻破,關鍵還是在人嘛。鳳京皇城金壁輝煌自不用說了。光是它威峨的氣勢和龐大的建築群就是異域首屈一指的。皇宮大殿叫鳳天殿,另外有偏殿十四座,後宮在南苑,禦花園在北苑。四周有禁軍,侍衛守護。
風中的遐思,鳳京府衙離皇城很近,不到五百步。門前兩隻石獅子威風凜凜。門前一班差役都是玉淨族軍衛。統一的藍底紅邊長衣,腰係束帶,下著紅褲黑靴。頭戴武士帽。手按腰刀。威嚴肅目。
黃奕端坐堂上,堂下跪著一對爺孫。要告錦衣衛都尉餘詩曼帶人占了他們家的田地,還打傷老頭的兒子。黃奕一身紅色獅鷲官袍,頭頂烏紗,不怒自威的氣質。她接下訴狀,命人前往查證。然後叫人拿出二十兩紋銀給這對爺孫要他們回去給傷者治病。兩人嗑謝而出。
晚上飯前,黃奕見無人之時,來到天心身邊。道:天心姐姐,你是否可以約束一下你的屬下?天心一臉言不由衷的笑容,反問:我的屬下得罪奕妃了?黃奕正色道:不是我個人的事,你的屬下三番五次的擾民,近日有個叫餘詩曼的都尉不但強占了百姓的田土,還打傷了人。萬一出了人命,天心姐姐,可不是開玩笑的。天心臉色微變道:是嗎?也許是我不查吧。如今既然沒有鬧大,就請奕妃高抬貴手,不要再追究了。黃奕思索一會道:那好吧,不過下不為例哦。天心點點頭,我知道了。
晚上的飯菜自然是相當的可口。四下中從花園中移來的各種鮮花。紫丁,阿何蘭,金鯉菊,落日梅,海月曉荷,暮容吹雪……在吃飯之餘也把花香夾在飯裏吃了吧。我比較喜歡吃辣的食物。像紅燒球魚。麻辣仔雞丁,辣燒黑牛肉。泡椒蛙蛇…而晶兒也喜歡味兒重的食物,天心和天鳳喜歡淡鮮一些的,如清蒸龍膽,桂魚燉羊肚。醬狗板栗雞,金桔鳳翼。黃奕也喜歡甜一點的,像銀耳蓮子,桂圓紅棗作佐料的一些菜肴。開飯前,我照例要給每一個妻子夾一筷子的菜。都選她們愛吃的菜。如果夾了兩筷子,那就表示今晚將在這位妻子的寢宮中過夜。有時忘形起來竟給每人都夾上了兩筷子,這一夜可是春意綿綿。
春風入緯中,夜眠笙竹休,攬妻盡歡娛,何日憶今宵。
第02小節 花叢中
慧芳和慧芷是侍衛正副總管,也是一對姐妹。負責皇宮的戌衛和警戒。也負責飲食起居。兩人雖然長得都很美貌,我卻並未將兩人納為妃子,而是隻作心腹使用。古有名訓,不可人言盡信,我對妻子也防著一手。以另一支勢力作為牽製。但此時我們卻像一家人般坐在長chun宮的暖閣裏,享用皇家禦廚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