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南宮玥語氣淡淡地，帶著明顯的疏離。
郜尋雪倒也習慣了他這份疏離，淡淡一笑：“你救了我，自然是來謝你。”說得理直氣壯。
南宮玥隻是瞟了她一眼，並沒有接話。氣氛略微有些尷尬，好在月笙端著熬好的藥走了進來。
“殿下，該吃藥了。”他語氣很恭敬，隻是無視了郜尋雪。
對此，郜尋雪並沒有在意，反而很自然地伸手道：“我來吧。”
月笙明顯想要拒絕，可看著玥親王似乎沒有拒絕的意思，隻能恨恨地將藥碗遞到她手裏，然後轉身離開。
南宮玥饒有興致看著這一幕，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喝藥吧。”郜尋雪端著藥碗端著藥碗坐在床邊，一口一口，喂得很溫柔。
他救了她，自己自然要表達關心，否則豈不是跟白眼狼無異。
“為何要跳湖？”吃著藥，南宮玥忽然問了一句。
她微微愣怔，轉而輕笑道：“不跳難道等著被抓嗎？”
“你沒想活。”他的語氣很篤定。
跳水後人本能會掙紮，而不是抱住雙臂讓身體下沉。
郜尋雪吹藥的手忽然停住。
觀察入微。
玥親王果然不可輕視。
不過，她並不想死。大仇未報，她又怎會讓自己死去。隻是為了避免落入刺客之手，逼著自己憋了口氣直沉湖底。
她不會水，掙紮是必然。可當時她若要掙紮，或許便被眼疾手快地刺客拎了上岸。為了避免如此，她隻能死死抱住自己的手臂，忍著死亡逼近般的窒息，跌入水底。
原本她想著，隻要刺客離開，她便喝一大口水讓身體浮起來。可算漏的是她自救的本能，嗆了不少水，差點溺水而死。
但這些，她不能說。
因為此刻，她是郜尋雪。
沒有經曆過生死滄桑，又怎會明白，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所以，她低下頭，語氣很輕：“如果不能像一個人那樣活著，我寧可像人一樣死去。”
原主的性格，說這樣的話很自然。
“像人一樣死去？”南宮玥冷笑，“所以你是篤定了我，活著的時候都肯救你，死了也會給你體麵下葬是嗎？”
她沒有回答。
如果她是原主，這麼做或許還值得，至少混個剛烈的稱號，借著王妃的榮耀下葬，不會太遭人詬病。
但她是秋紫夕。
隻不過這些，她不會同他說，也不必同他說。
“滾。”見她不想再說，南宮玥莫名煩躁，直接把她給趕了出去。
站在屋門外，郜尋雪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男人，脾氣怎麼就這麼大呢？
但終究，她還是回了另一座閣樓的客房。和南宮玥的臥室比起來，偏殿的臥室就小了一倍。小床，衣櫃，梳妝台，僅此而已。
和客棧的房間差不多的配置，不過以玥親王的權勢和地位來說，這樣的布置算是很簡陋，但郜尋雪並沒有絲毫在意。
商人本就四海為家，當年她為了拿下一樁合作，在客棧裏蹲守了差不多一個月，早已習慣了各種東西自食其力。
但麻雀雖小，東西倒很全，原主的那些衣物也都盡數在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