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方微愣，繼而苦笑：“如果王妃想要人手，多的是人願意替您辦事。”
“那些人背後關係錯綜複雜，我還犯不著給自己找麻煩。”聽到這話，郜尋雪很不屑，“實話告訴你吧，看上你主要是因為你清白，還是男子之身，辦事會方便得多。”
她雖然沒什麼權勢，但基本的觀察裏還是有的。
比如管家是皇帝的人，比如府裏所有的奴仆都是別人的眼睛。玥親王看似過得悠閑自在，其實處處都是掣肘。
蘭方微愣，如此直白坦蕩地說出自己心思的人，還真的是很少見。
君子坦蕩蕩，因為坦蕩，所以安心。很多人總是自作聰明，以為他的小心思旁人看不出來，殊不知，在別人眼中，他才是那個笑話。
所以，這樣坦蕩的算計，才顯得彌足珍貴。
“清白的人很多，為什麼是我？”蘭方有些好奇。
“因為你長得好看。”
郜尋雪眉眼微彎，笑得如沐春風。
美的人，總會看上去賞心悅目。
最主要的是，他眼睛很清澈，雖然有隱忍，但到底還是個很幹淨的人。
即便他是個被圈養起來的男寵，但外表上卻絲毫看不出偏女性的陰柔。
“美貌有時候是毒藥。”蘭方苦笑。
郜尋雪莫名想到被折騰得很慘的原主，或許她如果醜一點，便不會被二皇妃那麼記恨，損人不利己也要把她送到監獄裏去吧。
但——
“用得好，能成為殺人的利器。”她忽然輕聲道。
諸如寒政宇，用他的外貌將她哄騙，若即若離讓她步步深入。
其實，如果當年不是他的外貌吸引，或許他們之間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故事。
該死的顏控。
“難道王妃就不怕，我是二皇子的人嗎？”蘭方問道。
她隻是輕笑：“眼睛不會騙人。若你幫我，等我做完我想要做的事，我便許你遠走高飛，再不回來。我以玥王妃的名義擔保。”
“好。”
從偏殿出來，郜尋雪又在府中溜達了一陣，最後還是無聊得回了臥室。
臥室裏，南宮玥正在研究那個妝奩，他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看見她進來，他便舉了舉手裏的妝奩，道：“不解釋一下嗎？好歹我也付了那五千兩銀子。”
看著妝奩，她莫名想起了百裏清妍那雙充滿憂傷的眼睛，頓時心中一痛。
她將自己埋在被子裏，悶悶地開口：“讓我靜一靜吧，這件事我真的不想說。”
頭一次，她露出虛弱的神情。如同受傷的野獸正在獨自舔舐自己傷口一般。
南宮玥微微皺眉，但到底什麼都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問了，她也不會說。
她和以前很不一樣，比如信誓旦旦的五千兩銀子，這是郜家無論如何都拿不出來的，否則她也不會為了一百兩銀子便嫁了過來。
他查過她。
隻是，一無所獲。
一夜無夢。
翌日一大早，郜尋雪便乘著馬車去了古月齋。
這一次，古月齋的侍從沒有攔她，反而恭恭敬敬地將她請到內閣。
古月齋裏一片狼藉，書本散落一地，原本擺放著的古董消失不見，櫃子雖然已經被移到了原本的地方，可還是能看見其上清晰的劃痕。
微微皺眉。
有人來鬧事嗎？
百裏墨軒抬眸，看著郜尋雪四處環顧，忽然脫口而出道：“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略帶拈酸吃醋的語氣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