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內,南宮玥正在臥室批閱折子。隔間的桌上擺滿了精致的小菜,還有昨晚她隨口一提的紅燒魚,頓時郜尋雪嘴角微彎。
他,在等她嗎?
她抬頭看了看此刻坐在輪椅上寫寫畫畫的男子,心頭莫名升起一種溫暖。
唯有失去過,才懂得有人等吃飯的幸福。
“二皇子現在的權勢,已經能和太子相媲美了嗎?”她緩步走到南宮玥身邊,掃了眼那折子上的內容,頓時有些詫異道。
折子大約是某個朝廷命官寫的,大致介紹了朝中兩個黨派相互競爭的激烈狀況,然後來問南宮玥到底應該幫哪一邊。
南宮玥頭也不抬,隻是“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奮筆疾書。
很是敷衍的回答。
她並沒有在意,隨手抄起桌上零散的幾份折子,然後一屁股坐在桌上看了起來,兩條腿晃呀晃,分外可愛。
瞧著她的動作,南宮玥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目光落在她露出的一節嫩白的腳踝,心中莫名湧上一種異樣的情緒。
“他們寫折子來問你的意見,就不怕你父皇多心嗎?這裏的折子可不少。”她側過頭問道,目光卻落在男人莫名羞紅的耳垂上。
他這是怎麼了?
“他們是我曾經的部下。”感受到某人的目光,南宮玥有著懊惱地偏過頭,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原來如此。
郜尋雪微微眯眼。
老部下,谘詢原主,倒也正常。
“曾經的部下,不需要避嫌嗎?”她皺著眉頭道。
皇權水深,哪怕他不過是個閑散的王爺,如此大張旗鼓與朝廷命官聯係,終究是不好。
而且那折子上的內容,倘若被皇帝看到,恐怕寫折子的人吃不了兜著走了。難道就因為南宮玥沒有問鼎的希望,便可以敞開胸懷嗎?
聞言,南宮玥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才忽然歎息:“不過是自保罷了。”
此話,讓郜尋雪猛然一驚。
不過是自保,這句話有兩層含義。一層,是指大臣聯係他是希望他能為自己指名方向,免得卷入黨派爭鬥死得不明不白。
另一層,說的或許是他自己。
他之所以還與他們保持聯係,也是為了自我保護,免得有朝一日被人陷害,無所依仗。
果然,皇族難為。
她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略微有些同情。不過也隻是一瞬間。
她始終認為,受得起多少榮耀,便需承受多少壓力。
“這件事,你怎麼看?”瞧著某女多變的神情,南宮玥罕見地生了幾分好奇。
朝堂二皇子和太子爭得不分伯仲,丞相大人力保二皇子,但太子也有原版的老臣人馬,再加上宮裏的貴妃權勢,不受寵的長子與受寵愛的次子爭奪,倒也有許多名正言順的地方。
尤其是,皇帝的態度最為曖昧。
雖然早早立了太子,可沒有給任何的優待和殊榮,更別說單獨的指點。許多人都以為他不喜歡這個兒子,反觀其他的孩子,他曾耐心帶在身邊教導。
南宮玥是封了王,對那個位置沒有半點心思,等來日得個封地便可走馬上任,但二皇子還有六皇子、七皇子等,都還沒有封王。如果說後兩者是因為年紀太小,那麼明顯比南宮玥還大的二皇子,就有些別樣的心思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