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很便宜，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淘到點好東西吧？”郜尋雪回頭，並未發覺南宮玥的異常，興奮地推著他隨著人群的方向湧去。
雖然他們不至於貪小便宜，但要管理內務，對於時價總是很敏感的。
南宮玥抿唇，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拒絕。
目的地，果然有好幾個商人模樣的男子，身後是一車精致的皮毛。
“一張優質皮毛一兩啦！劣質的一兩三張！”他們一邊呐喊，一邊眉開眼笑地收錢。
郜尋雪微微皺眉。
這個價格，低得有些離譜了。
一張皮毛可以做兩件冬衣或者一件披風，素日優質皮毛價格起碼在十兩銀子以上，更別提而今大豐年，連大米的價格都漲了不少，這皮毛價格不漲反跌？
看這商人的模樣，眉開眼笑似乎賺了不少錢。
就算將路上成本壓得再低，也絕不可能賣到1兩銀子一張，更何況，那車上妥妥的都是優質皮毛。
“很不正常。”郜尋雪得出一個結論，轉身，卻見某人正憂容滿麵，心不在焉。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賤價傷民，這句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所以，她連皮毛都沒有買，便推著南宮玥回了府。
果然，一回府，南宮玥便急衝衝地進了書房。
郜尋雪知道他要議事，也沒跟著，自顧自地交代幾個人上街買些皮毛回來。
過冬，保暖的衣物可不能少。
等她做完這些事以後，南宮玥那邊也差不多完事了。
她端著暖暖的湯水，輕輕推開書房的門，便見南宮玥在書房焦急地推著輪椅轉悠，嘴裏念叨著：“雪災之下，必有傷亡。如今皮毛價格如此之低，他們必然食不果腹，邊境必生戰亂。”
“也許情況並沒有如此糟糕，皮毛不夠，還有牛羊肉，他們也許能撐過一個冬天。”她輕輕將湯水遞給某人，寬慰著。
雖然後麵的話，連她自己也不自信。
南宮玥隻是喝了一口，便將湯水放下。
他憂心忡忡，根本沒有胃口吃這些東西。
“實在太不正常了。遊牧民族素來以牛羊為生，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能賣皮毛。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唯有情況惡劣到一個地步，才會做的。”南宮玥眉頭緊蹙。
而情況也正如他所猜測的那般，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便回來了，待會的消息比他設想的還要糟糕。
內亂早已開始，雖然隻是小打小鬧，但在雪災的背景下，任何小打小鬧都能被推測為試探。
突厥人在試探他們的防禦。
如果，他們認為可以冒險一試，必然大舉入侵。隻要戰爭一起，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遭殃的都是百姓。
“不行，我要入宮。”南宮玥忽然拿起旁邊的朝服，一邊穿一邊道。
“玥，不要。”郜尋雪有些慌亂地拉住他，輕聲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他是親王，是閑散的王爺，他可以參加酒宴，可以結交大臣，但是不能私自過問政務，乃至這些邊境災難的事，涉及軍事更是不能說的秘密。
如果他就這樣衝到皇帝麵前，將心裏話說出來，難免會讓人懷疑居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