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憑空,風嘯西山,空氣中的溫度驟寒,明天——又是一個無陽的冬日。
天頂的黑幕逐漸消失,一層灰蒙蒙的光緞爬了上來,預示了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此時的街上已經沒有行人,昏黃的路燈閃耀在這個寂靜的城市中,遠處寒山逶迤,辰星掛角,放眼望去就像是一頭沉睡的巨獸!
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躥入眼簾,打破了這幅畫卷的和諧,避過寬敞的街道,黑影隻是撿著狹小黑暗的小道暗巷走去。
突然,疾行中的黑影猛地一頓,定定的站立在了原地,就像是一根枯木霎那間就融入了周圍的空間中。
“出來吧,藏頭露尾跟個地老鼠似的。”
聲音熟悉,此人赫然就是明天。
寂靜的黑暗中那一抹陰影逐漸拉長,最終完全顯露了出來——是他。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會跟來。”
“你早知道?”
低沉的聲音響起,像是從金屬中擠出來的,明天懷疑這人必然許久未曾說話了,不然聲音不會這麼難聽。
“當然,我還知道你肯定是來殺我的。”
“你知道?”
“廢話,難不成你來這一趟是要請我喝咖啡嗎?別傻了,那個女人的度量還真小呢。”
明天瞅著保鏢,挪逾的嘲笑道。
“你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所以你——必須死。”
“那可真是糟糕的結果,不過,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想和一個臨死前的可憐蟲說說嗎?比如說你們是些什麼人,有什麼目的?反正隻要能夠滿足一下我這微薄的好奇心,就算是立刻死掉也無所謂了。”
明天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沒有反抗的能力。
“既然都是要死就沒必要再聽這些東西了,而且,我並不覺得你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可憐蟲。”
名叫羅的中年保鏢一臉冷素的說道。
“說實話,你作為殺手並不是很稱職,這種冷笑話在這種情況下可不適合說呢。”
“等你死了之後再評論是非吧。”
羅繃著一張萬年不化的冷臉,慢慢向明天走去,他走得很小心,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分毫不差,氣息逐漸放緩,這是一個冷靜的殺手必須具備的要素。
十米,七米。
剛剛抬起的腳步停在了半空,整個人就像是突然被卷入了無形的黑洞,羅消失了。
明天的臉色終於凝固了起來,身體似乎有些僵硬,也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了,但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原本暗淡的眼眸深處卻再次是亮起了一點深藍,穿透了漆黑的夜空,似乎這樣就可以把已經消失的身影揪出來。
明天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具恒古的化石,與身邊的夜幕漸漸融為了一體,一明一暗,一靜一動,生死一發間。
一道火紅的亮光毫無預兆的閃現在明天的背後,在那裏仿佛躲藏著一隻凶猛的異獸,正搜尋著獵物的破綻,直到——出手的那一刻。
火蛇發出一聲無聲的噝號,在空中盤旋出一條美妙的軌跡迅速且準確地落在了明天的沒有任何保護的背脊上。
‘刺啦’一聲脆響,火蛇已經透背而過,裸露的胸膛處赫然顯現出一處碗口大的空洞,而火蛇卻繼續毫不停留的鑽入了丈遠的地下,噝噝連響,堅硬冰冷的地麵居然也被灼燒出了一個深深的凹坑,淡淡的紅煙從焦黑的坑洞中鑽出,似乎正在嘲笑明天的不自量力。
伴隨著火蛇的出現,羅的身影也終於不可避免的暴露了出來,不過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並不滿意,難道事情還有什麼變故不成?
果然,就在火蛇剛鑽出明天背脊的那一刹那他的臉色猛地一變,似乎遇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情,整個身體騰的一下彈射了出去跌落到遠處的空地上雙手探前,一副警惕的模樣看著自己剛剛出現的地方。
“好敏捷的身手,真羨慕大叔你的速度呢。”
是
明天的聲音!
是他,臉上仍舊帶著無謂的笑意,雙手環抱遠遠的站在那裏打著招呼,從身上看來連一點劃傷都沒有,更別說死掉了,那剛才被穿胸而過得的又是誰?
“你果然是個‘能者’,居然可以在那種情況下搞出一個幻影,厲害,不過——還是要死。”
冷漠的眼神中終於閃過一種興奮的神采,那是遇到對手激動的表現。
“又是一個瘋子。”看到對手的樣子明天不屑的撇了撇嘴。
一見麵就使出全力企圖搏殺他,跟這種戰鬥狂人看來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隻是,鹿死誰手還不好說呢,自己這段時間也不是瞎混的,就讓他看看自己最近修行的結果到底如何。
現實已經沒有什麼好妥協的了,明天是必須除掉葉身邊的黨羽,隻要是能夠讓他的仇家頭痛的事情他都樂意為之。
而羅得到葉的死令,生要見人,死得其屍,不過,出於本身的考慮羅自動忽視了前邊那一條,他此行的目的隻是取明天的性命,也許是本能的感應,他覺得明天的身上有種他非常不喜歡的東西,兩人隻能取其一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