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皇上呢?”
君無慮略帶邪氣的笑,泛著暖意:“朕都想要,第一胎是男兒女兒都好,反正以後我們還要生很多。”
楚嫣的臉頰一下子就羞得通紅,緊閉著雙眼,不再理會他。
之後的日子,兩人的關係的確有所好轉,君無慮除了上朝下朝,連奏折都搬到莞寧宮批閱,宮內宮外幾乎無人不知,皇上疼皇後娘娘,疼的像眼珠子一樣。
而楚嫣對君無慮的態度雖仍是不冷不熱,但卻已沒有最初的冰冷,偶爾他抱著她入睡,也並不十分反抗。
兩人的關係在逐漸回暖,可君無慮還未來得及高興,事情卻偏偏橫生枝節。
那日是太後安笙的生辰,作為兒子,君無慮當然為母親大辦。華燈初上之時,禦花園中燈火通明,比白晝還要明亮。
看著無慮與楚嫣一對璧人坐在身邊,安笙唇邊的笑意一直不曾褪去,自古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當真是不假啊。現在無慮有了楚嫣陪在身側,她也算放心了。
無慮溫笑著詢問:“娘親,今天這禦花園中一共點了一百盞鳳鳴燈,取的便是長命百歲之意,娘親可還喜歡?”
君修冥的手一直握著嬌妻腰肢,一直笑而不語。
安笙慈愛的目光淡淡落在楚嫣凸起的小腹上,笑道,“還弄這些花俏的東西做什麼,嫣兒趕快給我生個孫兒,比什麼禮物都要好。”
楚嫣聞言,俏臉又紅了一片。
“豈秉皇上……”貼身太監小德子走上來,看了眼眾人,略帶幾分為難的在君無慮耳畔附耳了兩句。
君無慮劍眉輕挑了下,隨著那名小太監走了出去。
乾祥宮偏殿,尚未走進,裏麵便傳來女人爭吵的吵雜之聲。
一道聲音屬於南宮夢,而另一個聲音,屬於夏紀雲新迎娶的平遙郡主。
這位郡主在娘家之時,彪悍就是出了名的,夏紀雲娶這麼一個母老虎,後院不起火才怪,如今有了當家主母,南宮夢的日子自然也不好過了。
平遙譏諷的開口:“南宮夢,你想死也給我死在長樂侯府,少跑到宮裏來丟人現眼,別以為你曾經伺候過皇上,皇上就能護著你了,現在宮內何人不知,皇後娘娘是陛下的心尖,又身懷龍種,皇上早八百年就給你忘了。”
南宮夢痛苦的半趴在床上,俏臉褪去了血色,身下也都是血,哭的淒慘可憐,“你,分明是你將我推下池塘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留了很多的血,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兒隻怕是不保了。
她吃力的爬到夏紀雲身旁,緊扯住他一片衣角,“紀雲,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啊。”
夏紀雲難得的硬氣了一會兒,一把將她推開,“你說是本侯的孩子就是本侯的孩子嗎?
你這不知廉.恥的女人,說不定是哪個男人的野種,當初不就是你勾.引本侯的嗎?害的本侯在皇上麵前一輩子抬不起頭,不受重用。”
平遙郡主冷笑一聲,譏諷道,“夫君可不能如此說,說不準她肚子裏的野種還是皇上的龍種呢,可現在沒有了,你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成了。”
殿外,君無慮一直冷著臉,倒是小德子聽不下去了,重重的咳了一聲,而後用殲細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這一道聲音,幾乎讓屋內幾人嚇破了膽,撲通撲通的跪倒在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無慮俯首站在殿中央,冷眼掃過屋內眾人,冷魅一笑,“你們剛剛說什麼?這麼熱鬧?也讓朕聽聽。”
“臣,臣妾不敢。”平遙郡主跪在地上,嚇得渾身不停的哆嗦,眼角餘光掃了眼門口側的侍女。
那侍女是她的心腹,隻需一眼便明白她的意思,匆匆忙忙的向外跑了出去,若皇上對南宮夢餘情未了,就此對他們夫妻發難,也隻有皇後能阻止他。
君無慮在一旁的座位下坐了下來,目光慵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幾人,當然也包括了渾身是血的南宮夢。
“皇上,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啊。”南宮夢痛苦的爬到君無慮腳下,伸出染雪的雙手扯住他一片衣角:
“皇上,是平遙郡主將臣妾推下池塘的,臣妾落水之後,她還不許人救臣妾,臣妾是自己爬上來的,皇上,她這樣狠毒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做長樂侯夫人。”
君無慮坐在遠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明黃的衣角染了一絲血跡,讓他有幾分厭惡。
但墨眸之中又閃過一絲幽深複雜的神色,麵前的這個女人,即便他已不再愛了,但她畢竟曾在他記憶中留下過一絲痕跡。
“來人,去傳太醫。”君無慮淡聲吩咐了句。而後又低頭看向南宮夢,“朕已經命太醫來為你診治,至於做主……”
他冷聲哼笑,“那是長樂侯府的家事,隻要不鬧出人命,朕無權過問。”
“人命?”南宮夢大笑,“我的孩子已經流掉了,請皇上為我的孩子做主啊。”
“嗯?”君無慮冷眯了下眸子,冷眼掃過平遙郡主與夏紀雲:
“紀雲,暗裏說這是你的家事,朕不該過問,但既然弄出了人命,你也總該給朕一個交代,否則,朕如何能服眾。”
“微臣,微臣……”夏紀雲跪在地上,身體不停的發抖,並用手扯了下平遙的衣角。
平遙還算鎮定,回道駢:“皇上總不能聽從南宮夢的一麵之詞,她說臣妾將她推下池塘,就是臣妾將她推下池塘了嗎?皇上這明顯是在偏袒,即便皇上與南宮夢有舊情,也不該……”
“放肆!”一道清脆的女聲將她的話音打斷,聲音溫溫潤潤,卻帶著一股不容人忽視的強勢。
眾人向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楚嫣在侍女的陪伴下緩步而入。
楚嫣的到來,讓君無慮即刻變了臉色,他起身大步來到她麵前,脫下龍袍裹在她身上:“你來做什麼?這地方血腥氣重,別傷了胎氣。”
他低頭看著她,目光柔潤,溫柔的拉扯了下她身上的龍袍。
南宮夢剛剛小產,這屋內血腥氣和邪氣都很重,龍袍能壓邪。
楚嫣淡淡的笑,帶著一絲譏諷,目光隨意的掃過跪在地上的平遙,“似乎有些人不希望我置身事外,來湊湊熱鬧倒也不錯。皇上介意嗎?”
君無慮一笑,“你高興便好。”
楚嫣淡淡點頭,又對柳綠吩咐道,“柳綠,將長樂侯夫人掌嘴二十,讓她好好明白下君臣之禮,就是不能以下犯上。”
“奴婢遵命。”柳綠微一躬身,轉身向平遙郡主而去,揚手便是一巴掌,絲毫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