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被他沉重的身軀壓覆著,她的手攀在他頸項,紅著臉道:“現在可還不是征服你的時機。”
君修冥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處,利落的翻身躺回她身側,是他一時失控。
他可以不碰後宮中的任何一個女人,這長久以來,他也的確做到了,可是,他沒辦法忍受日日擁著她入睡,卻不能碰她。
他迫切的渴望與她身心交融,等肚子裏的孩子出來,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
讓他老子忍的這麼辛苦。
而另一麵,驛館之內,蜘蛛草的藥性已經開始在蘇錦瑟身上發作了,她的血管道道凸起,呈現出駭人的血紅色。
蘇錦瑟雖然早知身體會發生異狀,卻沒想過會這麼恐怖,連她自己都無法接受。
“啊!”她站在銅鏡前,看著鏡子中那張爬滿血絲的恐怖的臉時,驚恐的大聲嘶喊。
她將自己關在屋子裏,鎖了門窗,一個人萎縮的躲在床上,連厚重的床幔都放了下。
房門被溫孜言與沈寒敲的震天響。
溫孜言臉色盡顯沉重,焦急、憂慮:“蘇小姐,你怎麼了?你快出來好不好?你讓我們看看,你究竟怎麼了?”
好好的蘇錦瑟出來,卻這樣回去,蘇家段然不會放過沈家,蘇家世代為官,在朝廷根基深厚,地位更是不可撼動。
若蘇錦瑟當真出點什麼事,想必以後蘇家與沈家和朝廷之間的關係會越發緊張。
而沈寒的狀況似乎更糟糕,他整個人都失控了,手握成拳不停的捶打著房門,拳頭都磨出血來。
他高大的身體順著牆門緩緩滑落,眸底都是冰涼的淚:“錦瑟,你將門打開,我隻是想看你一眼,就一眼而已,我隻是想看你好不好,我隻是想陪著你。”
屋內傳來蘇錦瑟的嘶吼聲:“你們走啊,你們走,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誰都不想見。”
溫孜言也發了狠,一角踢開.房門,扯著沈寒一同衝了進去,而掀開床幔的那一刻,他和沈寒都被怔住了。
蘇錦瑟的臉上,手上都爬滿了紅色的血色,模樣十分恐怖。
她躲在陰暗中,就像一隻害怕見光的魔鬼一樣,臉上淚痕交織著血絲,更是恐怖。
沈寒撲上來抱住她,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錦瑟,怎麼會變成這樣?”
而蘇錦瑟卻拚死的掙紮,自古女為悅己者容,作為女人,她怎麼可能願意讓心愛的男人看到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蘇錦瑟失控般的蜷縮起身體,將臉埋在角落中:“放開我,沈寒,你出去,你出去啊!我沒事,很快就好,很快就好的……”
她現在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臉,隻要兩個月,她隻要躲兩個月就好了。
那時她自然會安安靜靜的離開這個世界,也永遠的離開他。
而沈寒看起來比蘇錦瑟還要痛苦,不管他被推開多少次,還是會上前抱住她,而蘇錦瑟依舊會固執的將他推開。
她哭的嗓子都沙啞了:“沈寒,我求求你,你走,走啊!”
蘇錦瑟也不知哪兒來的那麼大力氣,沈寒一個不穩,身體踉蹌的跌坐在地上。
他的神情是那樣悲慟,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自己臉上:“對不起,對不起錦瑟,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不要!”蘇錦瑟被沈寒那一巴掌嚇傻了,她不顧一切的撲入沈寒懷中,哭的更凶了:“不是你的錯,沈寒,你別這樣,不要這樣。”
沈寒將蘇錦瑟緊緊的擁在懷中,那樣的用力,幾乎要將她融入血脈中一樣,他的手掌緩緩托起蘇錦瑟的小臉。
那張爬滿血紅色蜘.蛛.網的臉,真的很醜,可是他一點都不在乎,無論蘇錦瑟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是他心中的女孩。
他溫柔的用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淚:“別哭,也不要怕,錦瑟,無論發生什麼,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的。”
蘇錦瑟卻緊閉著雙眼,根本不敢看他,淚珠依舊不停的順著眼角滾落下來。
沈寒慢慢的低下頭,深深的吻住她麵頰上冰冷的淚珠,唇角含著苦笑:“其實這樣也好,這樣你就永遠都屬於我,不會有別的男人來覬覦你,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你的美。”
沈寒的話,聽在溫孜言耳中,格外的刺耳,也刺痛了心。
他和沈寒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安笙那個女人用來威脅他的手段,隻要他歸還邊境十五城,隻要他放棄安笙,蘇錦瑟就可以恢複原貌。
可是,沈寒並沒有要求他去做什麼,蘇錦瑟也沒有,他們從來沒怪過他一句,這反而讓他更受到良心的譴責。
在蘇錦瑟的哭聲與沈寒的悲慟中,他心中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了,或許,母親說的對,安笙並不屬於他,而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女人,強行拆散一對相愛的戀人,他何其自私殘忍。
溫孜言緩緩的蹲跪下去:“沈寒,錦瑟,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拿回解藥。”
蘇錦瑟抬起一雙淚眼難以置信:“對不起,對不起,我連累了你們,連累了燕國。”
她是真的心歉疚,沈寒對著他連連磕了幾個響頭:“沈寒謝太子殿下成全,此生此世,沈家定當以太子殿下馬首是瞻。”
溫孜言無奈的笑了笑,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他一夜無眠,一個人坐在園中,孤零零的望著天空發呆,他很想念沈惠,那個善解人意,溫柔似水的女人。
翌日,他命人將一封書信傳入宮中,約安笙在驛館中相見。
為了那個不屬於他的女人,他已經辜負了沈惠,他不能做一個好丈夫,卻要做一個好帝王,他絕不會讓朝廷陷入不安的動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