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傷比想象中還要多,肌膚上幾乎沒什麼完好的地方了。
她將金瘡藥倒在他青紫的傷腫處,然後用手指輕輕的攤開,她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卻又出奇的柔軟,觸碰在他肌膚上,癢癢的,卻不忍心讓她停止。
每一次她指尖離開肌膚之時,心口竟莫名的失落,然後等待著她另一次的觸碰。
安笙費了些力氣才將他胸口和背上的傷塗好藥,然後是手臂,緊接著就該是腿上了,可她剛要解開他腰間的束帶,手突然頓住了,臉頰羞得緋紅一片。
隻因,她的手無意間觸碰到他腰間的某物。
安笙將藥瓶丟給他就打算罷工了:“你,你……剩下的你自己擦藥吧。”
隻是未等她起身離開,手腕已被君修冥握住。
他力道很大,安笙一個踉蹌就跌入他懷中,他的身上還有金瘡藥淡淡的苦澀味道。
安笙微怒著說道:“做什麼?受傷了還不老實些。”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無奈,君修冥將她抱的死死的。
他邪氣的用牙齒咬著她柔嫩的麵頰:“火是你點的,自然也由你來滅。”
他說著,已牽著她柔嫩的小手沿著腰身向下,享受著被她觸碰的感覺,隻是,剛剛沉浸其中,腿間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君修冥劍眉一蹙,睜開眼簾之時,安笙已經笑著跑開了。
這女人,竟然在他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我今天不想,皇上還是忍一忍吧。”她含笑說道,將手中金瘡藥丟在君修冥身上:“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擦藥吧,我今夜一個人回菀寧宮睡。”
哼,害她擔心的要命,哭的嗓子都沙啞了,還想讓她伺候他,做夢都別想。
君修冥無奈失笑,卻並未去拿她丟過來的藥瓶,眉心緩緩的蹙起,手掌捂住了胸膛,口中發出痛苦的聲音。
安笙站在一丈遠的安全距離,眯著眸子看他:“君修冥,別裝了,我不會上當的。”
然而,他的神情卻看似更痛苦了。
安笙出聲詢問:“君修冥,你,你怎麼了?”
他整個身體都蜷縮到一處,還微微的顫抖著。
安笙心頭一驚,遲疑的上前,伸手推了下他高大的身軀:“修冥,你……啊!”
她話音未落,已被他一把扯入懷中。
他將她放在身下,鼻尖與她輕輕貼合著,唇畔含著邪氣的笑靨:“阿笙,你還是上當了。”
安笙瞪了他一眼,粉拳舉起,落在他胸膛,明知他可能耍詐,卻還是關心則亂。
他朗笑著擒住她柔軟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一口:“朕不逼你,今夜留下來,我隻想抱著你入睡。”
“嗯。”安笙順從的點了點頭,臉頰埋入他胸膛,輕闔起眼簾。
君修冥緊擁她在懷,低頭吻上她柔軟的唇,這是一個極輕的吻,與歡愛無關,他們不僅僅是戀人,還是親人,融入血脈,生死不離。
溫香軟玉在懷,鼻端縈繞著淡淡幽香,催人入眠,君修冥有些昏昏欲睡。
而安笙卻突然睜開了眼簾:“修冥,十五城的國書,你拿回來了嗎?”
君修冥微動了下身體,將臉埋在她肩窩,模糊的應了聲:“別吵,睡吧。”
安笙將他的頭推開,用力的晃著他身體:“君修冥,國書到底拿回來沒有?”
被她這樣一晃,他想不醒都不行了:“又在胡鬧什麼?”
安笙板著一張小臉,手掌攤開在他麵前:“國書呢?”
君修冥揉了下惺忪的睡眼,恍然大悟道:“哦,打架打忘了。”
“什麼?忘了?”安笙頓時氣血上湧,他弄了一身傷回來,結果將最重要的事忘記了。
這男人究竟長沒長心啊。
她正惱火著,而君修冥居然一副不以為意的神情。
他手臂一攬,將她再次擁入懷中:“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明天向他要回來便是,睡吧,娘子,我累了。”
雖然都是皮外傷,卻也痛得要命,隻有睡眠能麻痹疼痛。
他臉上的憔悴安笙看在眼中,她手掌溫柔的撫摸過他英俊的麵龐,眸中閃過疼惜之色:“嗯,睡吧,天亮我叫你醒來。”
君修冥唇角含笑,下巴抵在她肩窩,再次合起雙眼。
一夜直到天亮,清晨醒來,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下來。
他從龍榻上做起,隨手扯過中衣套在身上,溫柔的低喚了兩聲:“阿笙,阿笙?”
而此時,安笙正坐在銅鏡前梳妝,她身著鵝黃羅衫裙,長發披肩,別有一番柔媚之態。
她溫聲回頭,莞爾一笑,正可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夫君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天還早呢。”安笙溫聲回道。
君修冥起了身下床,來到她身旁,從身後擁住她柔軟的嬌軀:“榻上少了溫香軟玉,倒也無心入眠。”
安笙微嘟紅唇,故作出一副無辜的模樣:“那安笙不在的時候,皇上都是如何入睡的?”
君修冥苦惱道,“當然是徹夜難眠。”
安笙的語調有些微嘲弄:“皇上後宮三千佳麗,個個都等著皇上擁入懷抱,皇上又何必苦著自己。”
君修冥溫笑,卻在她雪白的頸項間輕咬了一口,引得安笙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是沒良心,朕可是在為你守身如玉,你說,你該如何補償朕才是?”
安笙笑著回身,如水草般柔軟的雙臂纏上他頸項:“夫君想如何補償?”
說話間,她抬眸看他,眸中含著璀璨流光,像天上流動的銀河,隨時都要溢出來一樣,而紅唇微嘟,唇片嫣紅,像極了剛采摘的紅櫻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