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冥溫笑凝望著她,淡淡道:“那阿笙喂朕喝,可好?”
安笙低眸一笑,伸出手掌攤開在楊沁月麵前。
楊沁月緊抿著唇,唇色都泛紫了,卻還是要強扯出一抹笑容,將手中的羹湯放在了她掌心間:“有勞賢妃。”
“好說。”安笙笑著,用勺子盛了湯喂給君修冥。
他唇邊的笑像陽光一樣溫暖,張口含住湯勺,喝下了碗中的羹湯。
無慮扯了扯君修冥衣角,笑著揚起小臉:“父皇,好喝嗎?無慮也要。”
君修冥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不許胡鬧,你想喝朕讓禦廚做些蓮子羹給你。”
無慮哼哼道:“切,爹分明就是欺負小孩子。等我長大要娶好多好多妃子喂我喝湯。”
楊沁月站在原地,頭壓得極低,人家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她站在這裏簡直就是多餘的。
她緊抿著唇,對君修冥微微一拜說道:“臣妾有個不情之請,請皇上準許臣妾的哥哥回金陵一趟。”
君修冥思考了一會,淡聲道:“容朕想想,天色不早了,若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去吧!”
楊沁月也不再糾纏,點頭應道,帶著隨行之人離開,他曾對她說過,他若能夠安分守己,他便能讓她在宮中一生尊貴。
事到如今,她根本就不稀罕這些虛榮,隻可惜當她發現進宮是一條不歸路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這一路,她看著淑妃,公孫淑媛,柳嬪,清嬪的死,看著尊貴的皇貴妃清妍被當做物品送人,看著夏貴人一族被流放,看著王氏的侄女王兮雨聯姻客死他鄉。
她其實也累了,楊沁月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在這些人裏走到最後,或許沒有母族的支持,她也將成為這其中的一個。
她累了,但她卻不能不爭,隻要她活在他與安笙那個女人的視線裏,她就永遠是他們心上微妙的隔閡。
楊沁月走後,安笙手中還端著那一碗溫熱的羹湯。
君修冥的目光輕落在她身上,玩味道:“阿笙還要繼續喂朕嗎?”
安笙將湯盅塞給他,劇烈的晃動,讓湯迸濺了出來,在君修冥明黃的龍袍上濺開了一片:“皇上還是自己喝吧,又不是沒長手。”
她轉身向殿內走去,並合上房門。
君修冥失笑搖頭:“你看看你娘親,越發的刁蠻了。”
無慮順從的點了點頭:“嗯,我以後一定要娶一個溫柔的媳婦。”
而彼端,菀寧宮內,剛剛經曆了一場鬧劇,安笙百無聊賴的靠坐在貴妃榻上,頭輕枕著手臂,眸光些微的渙散著。
宮中的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倒是覺得自己越發的沒用了,也不知自己心裏在別扭個什麼勁。
這些年來,他和她朝夕相處的日子真的已經很好了。想到這裏,她唇邊不經意露出了笑。
房門被輕輕叩響,君修冥在殿外低喚著她的名字:“阿笙,開門。”
而安笙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反而合起雙眸,閉目休憩。
很快,殿外便沒了聲音,靜謐的空間,她昏昏欲睡,然而,半夢半醒間,似乎有溫軟的物體在她的麵頰上觸動著,帶著些許的濕潤。
安笙並未睡熟,即刻睜開眼簾,映入瞳眸的是君修冥放大的俊臉,他正親吻著她的臉頰。
安笙慌忙起身,戒備的看著他:“君修冥,你怎麼進來的!”
君修冥笑著,指了指半敞的窗口:“沒有門,還有窗。”
堂堂一國之君,也學會了飛賊的那一套。進妃子的寢殿,還要躍窗而入。
安笙不冷不熱的嘀咕一句:“皇上進來做什麼?我這裏可沒有補湯了。”
君修冥半跪在她身前,指尖輕輕的觸摸著她手臂的肌膚,他唇角揚著笑,指尖劃過之處,帶著癢癢的酥麻:“阿笙,今夜朕還不能留下來嗎?”
安笙冷漠的回道:“這個問題你晚膳的時候已經問過,我也回答過,不需要再說第二遍。”
君修冥低斂著眸,眸光緊緊的鎖在她身上,好似獵豹盯住了美味可口的獵物。
他的拳頭緊握著,額頭竟然侵出冷汗,即便不曾肌膚相貼,安笙仍感覺到撲麵而來的熱度,他似乎很奇怪:“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嗯。”他艱難的點了下頭,無奈一笑:“她的補湯,沒想到竟是滋陰壯陽的。”
壯陽?安笙腦海中頓時嗡的一聲重響,她終於明白他為何是這般反應了。難怪他不許無慮喝。
她弱聲詢問,身體已經下意識的開始後退了:“那,那怎麼辦?”
她後退,他卻棲身而進:“阿笙覺得應該怎樣?”
君修冥雙臂將她反鎖在貴妃榻上,他的頭靠在她耳側,彼此的麵頰相貼合,他肌膚的溫度燙人:“朕不會碰其他的女人,阿笙,你忍心看朕因此難受嗎?”
安笙的雙手撐在他胸膛,好在隻是壯陽之物,又不是媚.藥,死不了人,忍一忍便好了。
“我今天,今天不想,皇上可以忍……”她話未說完,唇已經被他霸道覆蓋,此時他想她想的幾近要發狂。
他不停的在安笙耳畔呢喃著,他的聲音低啞隱忍,如同一種蠱惑,安笙抵抗的力道逐漸微弱,連意識都變得模糊了。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絲打落在芭蕉葉上,滴滴答答的,如同悅耳的曲音。
潮濕的冷風從半敞的窗口灌入,胸口一片涼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