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楚嫣起的很早,劉君墨還在熟睡之中,她披上外衣,出去對心腹暗衛低語道,“將這裏所有的人都打發掉,並命人時時刻刻監視著他們,千萬不要讓他們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屬下明白。”那暗衛躬身,很快領命離開。
楚嫣負手立在台階之上,眉頭一直緊蹙著。
劉君墨與她同眠共枕,絲毫不知避諱,這些隨從隻怕都是看在眼中的,若將他們帶回京,難保不會走漏消息,一個閃失,劉君墨就會性命不保,她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她一定要盡她的一切去保護他。
嗬,若她心狠一點,殺了這些人才是一勞永逸之舉,隻可惜,她無法狠下心腸。
她獨自陷入沉思,並不知道此時,不遠處的長廊中,劉君墨立在園中,桃花眼冷眯,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
真是諷刺,昨夜還在她身下嬌.喘,今日醒來,就打發掉所有的人,讓他們把嘴巴閉緊,以免影響了她繼續做她的皇後娘娘。
什麼恩愛纏.綿都是虛假,女人都是虛榮的,她們愛的永遠是富貴榮華,而不是他。
回程的路途倒是十分平靜,劉君墨與楚嫣並未坐在一輛馬車上,甚至,半月過去了,他們幾乎沒說過一句話,偶爾碰個麵,楚嫣癡癡的看著他,劉君墨卻對她視而不見,俊顏冷漠的幾乎沒什麼溫度。
他們的恩愛恍若昨日,而如今卻相見不相識,楚嫣的心裏並非不難過的,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她交付了身,心也跟著丟了。
睡夢之中,她也曾偷偷拭淚,但她心中明白,這樣對她與劉君墨都好。
因為楚嫣的身子一直不好,回程走的很慢,轉眼大半個月過去了,才走了一半的行程。
越接近帝都,氣候越冷,楚嫣的病犯了兩次,偷偷咳了兩次血,臉色也蒼白的厲害,夜晚入睡後,她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楚嫣裹著厚重的披君墨,對屋外吩咐道:“翠兒,屋子有些冷,再點幾盆炭火吧。”
那侍女俯身回道:“娘娘,奴婢已經點了很多炭火盆子了,若再點,炭火燃燒,屋子裏的空氣就少了,屋子有味道不說,對身子也不好。”
楚嫣點了點頭,將身子蜷縮進錦被中。擺手示意侍女退下。
她獨自一人靠在床頭上,臉色難看的厲害,又不停的咳了起來,喉中湧出一股腥甜,她用雪白的錦帕捂住唇,再拿開後,錦帕上是一片的鮮紅。
楚嫣苦澀的一笑,隨手將錦帕丟開,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天很冷,她根本睡不下,看來,又要坐著等待天亮。
過分寂靜的夜,窗欞突然一開一合,響動之聲讓楚嫣心中一驚,她側頭看去之時,床前已經多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一身月白長袍,周身透著淡淡清冷。
楚嫣長睫輕顫幾下,淡淡道,“你來了。”
劉君墨眸子冷掃過地上染雪的絹帕,而後掀開她身上的錦被,翻身躺了上去,將楚嫣擁入懷中,“若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一直硬撐下去?”
楚嫣將頭靠在他懷中,微微的揚起唇角,“我還能撐住。”
劉君墨的指尖輕勾起她下巴,楚嫣被迫仰頭,對視上他幽深的墨眸:“撐不住的時候呢?你寧願死也不願向我低頭?”
她若不可聞的一笑,身體向他的懷中靠了靠,他的懷抱很溫暖,那是她渴望的溫度,“我知道你舍不得讓我死。”
劉君墨唇邊含著一絲笑靨,兩指捏了下她下巴,“你啊,就是仗著我寵著你,愛著你,就肆無忌憚。”
他兩指搭上楚嫣手腕內側,片刻後,指尖離開她手腕,從袖中取出一支白色瓷瓶,倒出兩顆白色藥丸送入楚嫣唇邊:
“是寒疾發作了,將藥吃了,會緩和一些,你這樣嬌弱的身體,將來如何能孕育孩兒。”
提到孩子,楚嫣小臉微紅,但同時,一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的臉色瞬間由紅轉白。
如今,她與劉君墨已有夫妻之實,即便她再單純無知,也知曉她與劉君墨歡.愛是會受孕的,她的手下意識的撫摸上小腹,幾乎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微顫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乎消了音:“君墨,你,你有沒有替我準備藥?”
劉君墨邪氣的笑,雙臂纏在她纖細腰肢,溫厚的大掌又開始不安分了,“胡思亂想什麼呢?你身有寒疾,若不進行調理,很難受孕。”
“哦。”楚嫣小小聲的應著,看來真的是她想多了。
“這些日子是不是都沒有睡好?”劉君墨又問。
“太冷了。”楚嫣回道。
劉君墨笑著,忽而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手掌順著她胸口的衣襟輕車熟路的鑽了進去,“是太冷,還是太想我?嗯?”
楚嫣紅著臉,側開頭不敢去看他,眼簾輕合著,感覺著他越來越滾燙的手掌在她的肌膚上遊走,而後一點點褪下她身上的裙衫。
彼此赤果相對,肌膚相貼的觸感說不出的美妙。
他的熱情點燃了她冰冷的身體,熾烈的雲雨之後,她的身體才逐漸回暖,靠在他溫熱的胸膛中一夜好眠。
隻是,第二日醒來後,身邊的位置早已空了下來,她的手掌輕輕的撫摸過身側的床鋪,上麵似乎還殘存著他的體溫,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獨屬於他的龍涎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