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太理智了就是軟弱(1 / 3)

該鬧時不鬧,人家不會說你理智,隻會說你理虧,說你軟弱,繼續欺負。賈璉偷娶了尤二姐,鳳姐深受其辱,趁賈璉不在,大鬧寧國府,將尤氏與賈蓉無情踐踏。她這樣做是對的,任何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忍無可忍,可以不忍。“鬧”是逼得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是一種強效管理手段。

鳳姐大鬧寧國府

見《紅樓夢》第六十七回

“見土儀顰卿思故裏  聞秘事鳳姐訊家童”等

鳳姐知道了賈璉偷娶尤二姐的事後,越想越氣,歪在枕上隻是出神,忽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叫:“平兒來。”平兒忙答應過來。鳳姐道:“我想這件事竟該這麼著才好。也不必等你二爺回再商量了。”

鳳姐心下早已算定,賈璉出外,前腳剛一走,便直到了尤二姐門前扣門,二姐一驚,但已來了,隻得以禮相見。二姐上來萬福,鳳姐也忙賠笑還禮,二人攜手入室。

鳳姐一通煽情,把自己裝扮成一個被人誤解的樣子,對尤二姐好言相勸,請她搬過去同住,言辭極為懇切。

說著,竟嗚嗚咽咽哭將起來,二姐見了這般,也不免滴下淚來,鳳姐口內全是自怨自錯,“怨不得別人、如今隻求姐姐疼我”等語。

二姐見了這般,便認他作是個極好的人,當下便穿戴了,隨鳳姐同上一車,這裏隻留下人看管。鳳姐又悄悄告訴他:“我們家規矩大。這事老太太一概不知,倘在二爺孝中娶你,管把他打死了,如今且別見老太太、太太。我們有一個花園子極大,姐姐住著,容易沒人去。你這一去且在園裏住兩天,等我設法回明白了,那時再見方妥。”二姐道:“任憑姐姐裁處。”

眾人從後門進了大觀園,鳳姐把尤二姐安排到李紈處相見,自己又去暗中行事。合家之中都暗暗納罕,看他如何這等賢惠起來。

鳳姐暗裏使旺兒打聽,對二姐之事皆已深知,知其原來已有婆家,女婿叫張華,成日在外嫖賭,不理生業,那鳳姐封了二十兩銀子與旺兒,將他與張華勾話,著他寫狀子隻管去有司衙門中告賈璉“國孝家孝之中皆結瞞親,仗財依勢,強逼退親,停妻再娶”等。然後又如此這般吩咐了旺兒,讓他與張華對訟公堂等,又把賈蓉引了出來。

賈蓉得了消息慌了,來回賈珍,正要封了銀子去打點,鳳姐來了,賈珍忙命備車躲往別處去了。

鳳姐拉了賈蓉往上房去,尤氏迎了出來,鳳姐照尤氏臉一口吐沫啐道:“你尤家丫頭沒人要了,偷著隻往賈家送!難道賈家的人都是好的,普天下死絕了男人了!你就願意給,也要三媒六證,大家說明,成個體統才是。你痰迷了心,脂油迷了竅。國孝家孝兩重在身,就把人送來了,這會子被人家告了我們,我又是個沒腳蟹,連官場中都知道我厲害吃醋,如今指名提我,要休我,我來了你家,幹錯了什麼不是,你這等害我?或是老太太、太太有了話在你心裏,使你們做這圈套,要擠我出去。如今咱們一同去見官,分證明白,回來咱們共同請了合族中人,大家說個明白,給我休書,我就走路。”一麵大哭,拉了尤氏隻要見官,急的賈蓉跪在地下碰頭,隻求“嬸子息怒”。鳳姐又把賈蓉大罵一通。賈蓉隻是磕頭,自己左右開弓打自己嘴巴子。

鳳姐滾到尤氏懷裏嚎天動地,把這母子二人罵了個狗血噴頭,那邊眾姬妾丫頭媳婦烏壓壓跪一地,賠笑求說:“二奶奶最聖明的,雖是我們奶奶不是,奶奶也作踐的夠了。當著奴才們,奶奶素日何等的好來。如今還求奶奶給留個臉。”賈蓉也是磕頭不絕,隻說與父母不相幹,都是自己惹了禍,求嬸子還要費心費力將外頭的壓住了才好。

鳳姐見他母子這般,也再難往前施展了。隻得又轉一副形容言談來,冷笑道:“你們饒壓著我的頭幹了事,這會子反哄著我替你們周全。我雖然是個呆子,也呆不到如此,嫂子怕兄弟絕後,我更比嫂子怕,嫂子令妹就是我的妹子一樣。我一聽見這話喜歡的連覺也睡不成,趕著傳人收拾屋子,就要接進來同住。倒是奴才小人的見識要先回了老太太、太太看怎樣,被我要打要罵的,才不言語。誰知半空裏又跑出張華去了一狀,我聽見了,嚇的兩夜沒合眼,又不敢聲張,讓人打聽了才知是個無賴花子,原是二奶奶許了他的。他如今凍死餓死也是個死,現在有這個理他抓著,縱然死了,也比凍死還值些,怎麼怨的他去呢。他窮瘋了的人,又拿著這滿理,不去等請不成。嫂子你說,我又不是韓信張良,聽了這話,也把智謀嚇回去了。你兄弟又不在家,又沒個商議,少不得拿錢去墊補,誰知越使錢越被人拿住了刀靶,越發來訛,我是耗子尾上長瘡——有多少膿血兒,所以又急又氣,少不得來找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