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少年多情時(下)(1 / 2)

竇天騏臉漲得通紅,不知道該應什麼。他不知道飛瓊師姐是不是在開玩笑。師姐早已成年,他很快也要成年了,她讓他同她一起下水,這……這……他想了半天,覺得有必要跟師姐澄清一下:“飛瓊……師師姐……,我……沒有……對你有……”忽然又說不下去了,要說他真的對飛瓊師姐沒有一點非分之想,這種謊話,他自己對不會相信。可想歸想,他卻沒有那種粗俗低劣的想法。想了半天,他隻好改口說道:“師姐,我我那天是無意中看到你你……你從水裏出來,我不是那種……”“你到底想說什麼?”飛瓊師姐一臉茫然,不明白他為何這樣緊張。竇天騏本來就費了好大的勁才吐出這麼幾句,一下子被打斷,又被這麼一問,心裏完全一團亂了。他一時張口無言,飛瓊那深邃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似在等他回答。“我是每天都去大溪澗,可我從沒有胡亂看!”“胡亂看什麼?”飛瓊師姐的問話讓竇天騏再一次啞然。看起來飛瓊師姐不是有意戲弄他,他感覺師姐是真的毫無在意。既然這樣,他也不再多做解釋。“師姐,你今天召喚杳杳了?”他終究直接問了正題。“你不是看到了嗎?”竇天騏心裏一沉,又追問道:“師姐,你召喚杳杳做什麼了?”飛瓊眼裏露出一絲不解,反問道:“竇師弟連這個也要知道?”竇天騏剛要回答,突然石門轟然開啟,隻聽師父白悅之喚道:“天騏,來!”竇天騏無奈,隻好跟隨師父進了內室。他心裏已經更加肯定,無非是想親耳聽她承認,想親口問個明白罷了。他一踏進內室,石門照舊關閉,一個可怖的場景讓他呆住了。痛苦的呻吟聲從地上傳來,那是俊齡,一身粉裙的俊齡。竇天騏滿眼愕然地看到,她全身紫黑,半邊臉頰已經開始潰爛流膿,身子因疼痛而劇烈扭曲,跟半個時辰前他麵前的那個嬌豔丫頭判若兩人。“師父!”竇天騏想到了師父說過的那句“我自有辦法”,胸口一陣一陣地發寒。“別急,你也有份哦!”白悅之說話的時候,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專注地擺弄這手裏的紅色藥瓶。“師父,你快給俊齡師妹上點藥吧!她……”竇天騏話還沒有講完,突然雙臂一陣劇痛,這感覺他很熟悉。很快,他的手上發紫發麻,臉頰和頸部也灼痛起來。“天騏很清楚這種毒吧?”師父問他道。“沙塵獸?!”他想起來了,那種活物一旦死去,稍一碰觸,人就會染上它的毒。發作起來,猶如一萬顆針紮刺骨肉,讓人難以忍受,直至痛到麻木。他經受過一次,是師父救了他。可是自那之後,他就沒有再碰到過沙塵獸。他回想著,難道進密道之前,席卷他們的風沙就是沙塵獸的襲擊?“答對了哦!你們都中了沙塵獸的塵沙之毒,這種毒會從表皮侵入筋肉,如果六個時辰裏沒有排出,或者化解,那麼人就會腐爛潰敗,最後隻剩下一副惡臭的皮囊,風一吹,就會化作一陣塵沙。幸好,我們有厲師弟秘製的解藥,你們不會有事的啦--隻不過,師父想知道,是誰破壞了結界域的封印?”竇天騏呆望著他的師父白悅之,他今天又一次重新認識了這位慈和的長者。他以前從沒有想到這一副溫和直率的麵孔後麵還會有這樣狠毒的計較。“不管是你們哪一個出賣了梅穀,罪魁禍首招認以前,你們統統要受這個塵沙之毒的折磨。師父可不忍心看到你們多受一刻的苦痛啊!”話雖如此說,白悅之的眼中卻沒有半點憐惜。體內的灼痛加劇,竇天騏咬牙問道:“師父會怎麼處置罪魁禍首?”白悅之輕輕笑道:“少一個徒兒,多一個死士罷了。”契約死士?!決不能讓飛瓊師姐落入那樣的境地。師父還在查問,料想飛瓊師姐還沒有被問到,既然如此,這種責罰就讓他來受吧。他已經站不住了,頹然跌倒,難以忍受的痛楚一點一點加深。“師父,是我。”竇天騏說道,他要趁著他還清醒,把事情承擔下來。白悅之笑意盡失,她盯著竇天騏,久久沒有發話。“是我,是我破的結界域,讓異獸們都跑了。”竇天騏堅定地說。“你?天騏,你知道異獸的結界域在哪?”白悅之瞪大了眼睛逼問。“在隕洞。”還好他記得那個男人所說的,被破壞的結界域就在隕洞。白悅之滿眼訝異,她追問道:“你怎麼知道那裏是異獸的結界域?”竇天騏沒有想這麼多,他急中作答:“我我……聽到的……”白悅之陷入了沉思,她想是她自己小看了這個徒弟的本事。“師父,天騏甘願受罰,請師父給飛瓊師姐和俊齡師妹解藥吧!”他感覺下一刻他周身都要麻痹了。“你為什麼破壞結界域?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白悅之卻不罷休,繼續問他。竇天騏這下真的不知該怎麼回答了。飛瓊師姐為什麼要破壞結界域?她有沒有受誰的指使?他全然不知。本來想閉口不答,卻見白悅之遲遲不肯拿解藥給她們。於是,他說道:“沒有人指使,是我自己好奇心作祟才……”“是嗎?你可不能騙師父哦!”“天騏不敢騙……”他幾乎痛不能言了。白悅之卻忽然轉怒為喜。她本來就不願意相信是天騏破壞了結界域,現在她更想起之前一直沒有跟他講過異獸的事情,他是今天才知道的,在那之前渾然無知。因為好奇而做出錯事,也算情有可原。最重要的是,他確實不像是受人指使的。確定了這一點,她就很放心了。其實,她是最清楚的,梅穀這個地方,除非是陰至日那樣的特殊日子,否則外人是不可能有所往來的。弄清了事實,她馬上給她的徒弟們塗上了解藥。她仍舊是那個和顏悅色的慈悲師父,守著他們一個一個醒來。竇天騏醒來的時候,飛瓊師姐和俊齡都已經醒了。他發現她們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飛瓊師姐比以往看他的眼神更持久了,持久到多久呢,半眼吧,以前最多是半眼,現在會好好地看上他一眼。雖然那一眼裏疑惑多於感激,他仍然很滿足。真正讓他奇怪的是俊齡。他發現這個趾高氣揚的丫頭,現在看他竟會有些害羞。這讓他十分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