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趕到山洞，大概隻花了兩柱香時間。
安穩落地，收起真火墨羽旗，蘇景謹慎地行走在道路間。
原本茂密的森林，變得荒蕪的光禿禿一片。
灰塵滿天，大地開裂，蝗蟲飛撲。
不止是這裏，整個幻界，已經崩得不像樣子，充滿殘破。
而之前帶給蘇景一夜溫暖的山洞，幾塊巨石，正堵著洞門。
洞裏麵，漆黑一片，寂靜的讓人害怕。
見著四周光景，蘇景不禁揉眉苦笑，還是提前走了麼？
半空中傳來的梵頌聲，越發急促，像是一尊大佛，指點迷津，如雷貫耳，催人清醒。
蘇景轉身抬頭，正準備走人，可就在這時，原本寂靜無聲的山洞巨石縫隙裏，傳來幽幽熟悉的聲音：“蘇景，蘇景，你終於來了麼？”
蘇景猛然回頭，驚訝：“張雅麗？你沒走！”
“嗯。”張雅麗小聲回應。她就在山洞裏麵，巨石擋住了道，無法見清她的樣子。
蘇景挑了挑眉，盡管疑惑張雅麗為何躲在山洞裏，卻不多問，而是大步朝洞口走去，準備將幾塊巨石搬走。
張雅麗阻止了他，輕聲開口：“等等，先別搬……你聽我說完……”
“你說。”蘇景停手。
“還是先說說你吧……”張雅麗輕聲說，“你當初那麼想進入幻界，現在幻界隻有你我二人，幻界不穩，導致崩塌，是你的原因吧？”
“嗯！”蘇景點頭。
“你一定收獲了自己想要的吧？”張雅麗說。
蘇景一愣，旋即回道：“差不多！”
“能說說詳細麼？”張雅麗的聲音透著一份期待。
蘇景難得猶豫了一下，然後就將當日和張雅麗分手後，遇到的人事，簡單快速又詳細的交代了下。至於登上九層後的內容，蘇景沒有多談。
一些事，盡量少知為好。
知道了，就得承受應有的代價！
蘇景考慮再三，還是不打算將真相告訴張雅麗。
“你的意思是，幻界本身就是一個真實世界？”張雅麗驚訝。
“嗯！”蘇景點頭，“應該說是半真實，半虛假。”
他輕輕一笑，說道：“所有的幻象，隻是曼陀羅花搗鼓出來的，多數人都不知這種花朵，也從未在幻界中見過，所以下意識，就認為當年雨朵兒，開創的就是幻影陣法。實際上，雨朵兒的初衷隻是想隱瞞……哦，所以我猜測，雨朵兒的初衷並非僅僅隻是考驗新生那麼簡單。”
好險，差點說漏了嘴。
張雅麗那雙明麗聰慧的雙眸，別有深意地看了眼他，顯然看穿了蘇景有所保留，卻不揭穿，而是輕輕一歎：“真羨慕你，蘇景，生命有得選擇。
蘇景就站在山石縫隙間，張雅麗口齒的芬香，傳遞了出來，令人心癢癢。
“班長大人，還有話麼？幻界快撐不住了。如果不早些出去，一旦倒塌，外界聯係不上，我們兩人，就要在此作伴長眠啊。”蘇景揉眉失笑。
“難道你不願意跟我長伴於此？”張雅麗忽然問。
蘇景心頭一跳。
“還記得麼？當初我跟你說過，我的婚約，就要到臨了。”張雅麗幽幽說著，“家族給的命令，是我參加幻影試練後，就要和學生會主席司徒允完婚。那時候，司徒家和張族聯姻，雙壁聯合，滿城皆知，所有城內名流全都恭賀。我將嫁為人妻，日後相夫教子，碌碌終生。”
蘇景聽著，不說話。
“每個女生，大概都向往這樣安逸平穩的生活。不用擔心貧窮，也不擔心落魄……可是這樣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麼？”張雅麗看著他，明麗大眼睛裏，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意味：“我這一個月，在山洞裏任何想，無時無刻在想。終於我明白，我一點也不喜歡嫁入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