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新奧爾良的夜晚總是來的太早,這裏的夜很安靜,安靜到讓人害怕,在白曉飛的家鄉,在他自己家裏,在他自己家裏的床上,晚上的時候白曉飛總是會聽見裝載著強大發動機和排氣管的賽車或者摩托車在路上飛馳而過,留下那些令他心悸的噪音,睡夢中的他總是會時不時地被一兩聲突兀的大喇叭的聲音吵醒,然後再沉沉地睡過去,他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突然來到新奧爾良這樣一個安靜地城市,有些不適應了,當然,你也可以理解成,他,想家了。
白曉飛看了看手機,晚上十二點了,肚子有些餓了。
經過這十幾天的培訓,白曉飛感覺自己有了那麼一點點的進步,運球更加紮實了,戰術跑位也能明白幾分,搶籃板知道怎樣去卡住人,就連英語也能聽懂那麼幾句了,年輕人總是知道上進的,白曉飛也是,雖然他在訓練中總是會小小地偷點懶,但是這是在保證訓練質量的前提下才會偷偷地休息,唯一對美國之行不滿意的地方在於飲食。
通俗點講是“夥食”。
卡梅拉給的飯菜每一點油水不說,量還少,這幾天自己都被餓瘦了,回酒店的時候每次路過蛋糕店,白曉飛總是挪不動腳步,那些對於食物的欲望全都赤裸裸地寫在臉上,但是那些蛋糕太貴了,自己的錢包還丟了,他買不起。
肚子又叫了起來,白曉飛餓的睡不著,起床喝了一杯水充饑。
白曉飛拿起電話,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新奧爾良的淩晨,家裏麵應該是早晨吧,白曉飛心裏想著,電話響了幾聲,通了,電話裏傳來母親欣喜的歡叫聲。
“白白!”
“媽。”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就擊碎了白曉飛那名字叫做堅強的麵具,一滴淚水從白曉飛的眼角流了出來。
他想家了。
“怎麼啦兒子,怎麼感覺你的聲音不對,感冒啦還是想家啦。”
媽媽關切地說道。
“沒,就是最近沒有打電話,不知道你們過的怎麼樣,你們吃飯了沒有。”
白曉飛用手抹去眼淚,然後努力把嗓子調成正常地聲音。
“吃了吃了。”
“爸爸呢。”
“你爸爸去進貨了,這幾天比較忙,一天都沒睡幾個小時。”
“讓爸爸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哎呀,兒子啊,這不都是為了給你賺學費嘛,你現在在那邊說白了是訓練,其實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又少不了花錢,兒子,你是不是沒錢了。”
白曉飛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咱這輩子人從來沒有出國的,不知道那裏是什麼消費水平,但是我聽說美國那邊消費是挺高的,反正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吃飽了,今兒等到你爸回來了,我再在你的卡上打上一萬塊錢。”
“嗯,”白曉飛沒有拒絕,但是他突然醒悟,他的錢包丟了,銀行卡也丟了。
“不,不用,我在這邊挺好的,用不著多少錢。”白曉飛說道,“不用打,媽。”
“那好吧,你如果缺錢了就跟媽說一聲,你爸最近也挺想你的,天天守著電視機,就害怕錯過你出場的比賽。”
跟媽媽聊了一會,白曉飛便掛了電話,越洋電話太貴,現在白曉飛可是身無分文,再過些時日,連電話費都交不起了。
掛了電話,白曉飛又躺在了床上,皎潔的月光溫柔地映射在他的臉上,許久,白曉飛突然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陳文君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通,電話的另一邊,傳來陳文君低沉而又慵懶的聲音。
“你睡了嗎?”白曉飛說道。
“嗯,”電話另一邊的陳文君像是還沒有睡醒,感覺說話也是迷迷糊糊的,“大半夜的誰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