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午餐是兆強一天之中僅有的能走出小房間,出去活動活動的時間,今天已經是兆強進來的第二天了,相比於更加痛苦的昨天,兆強適應了很多,趁著午餐的這個間隙,兆強注意到,羈押在這裏大約有三十多名犯人或者說叫犯罪嫌疑人,大多數的人都像兆強這樣,每天都默不作聲,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有一小部分並不是這樣,在餐廳的一處角落裏,一桌四個人用不太有友善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兆強。
兆強端著盤子,找了餐廳一處最偏僻,最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落裏,正準備吃點東西,突然,腦後傳來一陣風聲,兆強還來不及反應,腦袋便被人重重地砸了一拳,這一下,直接把兆強從凳子上砸落下來,兆強的嘴角滲出點點鮮血,他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剛才從背後襲擊自己的人。
襲擊兆強的正是剛才在角落裏看著兆強的那四個男人中的一名白人,這四個人每一個人都不像是好人,身上紋著凶殘的紋身,身材高大,肌肉發達,表情凶惡,一看就是“悍匪”。
剛才出拳的那個白人幾步跨到兆強麵前,他不僅身體上紋著紋身,臉上同樣紋著紋身,讓人不寒而栗,眼角處還紋著數滴星星形狀的眼淚,這種特殊的紋身,兆強略有耳聞,這是黑幫殺人犯的標誌,有一些幫派,他們的成員每殺一個人,眼角便會多紋一顆星星用於炫耀或者祭奠,而兆強眼前的這個白人,眼角處的眼淚足足有六七顆之多!
白人還未等兆強起身,飛起又是一腳,又把兆強踹出去三米遠,這一腳的力道著實不輕,兆強雙手捂著肚子,弓著身子,癱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白人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對著兆強柔軟的腹部,連踹三四腳,每一腳,兆強都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碎掉了,白人最後又出一腳,又把兆強踢飛三米開外,兆強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眼睛已經有些模糊了,周圍看熱鬧的人倒是不少,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出麵製止!
兆強“哇”地一聲,喉嚨抑製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潔白的地板,白人走到兆強麵前,蹲了下來,用拳頭頂著兆強的下巴,迫使兆強的腦袋看著白人的臉,白人麵色猙獰,惡狠狠地說道,
“小子,記清楚了,我叫糊的,毫不掩飾地跟你說,我就是一名殺人犯,手上沾滿了很多人的血,但是我也是一名十八歲姑娘的父親,你最好慶幸你將來不會跟我分到一所監獄,否則……”白人雙眉一皺,眼爆凶光,他的嘴巴貼近兆強的耳朵,輕聲說道,
“否則,我會……殺了你。”
白人的話剛剛鑽進兆強的耳朵裏,隨之而來便又是一記重拳,兆強的太陽穴仿佛被一柄巨錘砸過了一般,腦袋嗡嗡作響,臉麵朝下,摔在了地板上,腦子裏隻有一丁點意識,隨後兆強便聽見警鈴大作,一些警察衝了進來……
……
從今天開始,黃蜂隊開啟了“五連客”之旅,對手分別是猶他爵士,波特蘭開拓者,克利夫蘭騎士,華盛頓奇才和紐約尼克斯,黃蜂隊昨天晚上便是飛到了猶他進行訓練,偌大的球館裏隻剩下了汪敬一個人,在孤獨地練著三分球,當然,還有坐在長椅上的陳文君,陳文君穿著灰色的運動長褲,上身是白色的帽衫,戴著一頂灰色的鴨舌帽,整個人顯得青春而陽光。
“唰!”
“唰!”
“唰!”
“唰!”
“唰!”
“唰!”
“砰!”
汪敬一口氣連續投進了二十三記三分球,第二十四次出手,投短了,籃球砸在籃筐的前簷,彈落下來,汪敬雙手拄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氣,額頭上的汗水沿著汪敬英俊的臉龐一滴一滴地滴落到了地板上,在汪敬的心中,汗水與籃球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如出一轍。
“砰……砰……砰……”
陳文君走到汪敬旁邊,遞過去一條白毛巾,汪敬抬頭看著文君,嘴角勉強笑了笑,這種笑容是那麼的不自然,有些敷衍的味道。
汪敬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坐到長椅上,看著球場上不斷滾動的籃球發呆,陳文君看著汪敬說道,
“我知道你還在擔心兆強,你放心,我已經拜托我的父親,讓他給兆強請最好的律師,保證贏得這一場官司……”
汪敬收回了呆滯的目光,轉過頭,溫柔地看著陳文君,輕聲說道:“謝謝,我替兆強謝謝你。”
“這句話就見外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汪敬再次把目光投進了賽場上,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說道,
“贏了又能怎樣,這件事已經讓兆強聲譽盡毀,即使他現在就從警署裏出來,他也失去了在NBA呆下去的資本和理由,我,兆強,白曉飛三個人懷著十三億人的夢想來到這裏,沒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兆強即使是回國了,他的後半生也肯定會在悔恨和謾罵中度過……”
陳文君溫柔地看著汪敬,沉默,汪敬抿了抿嘴唇,說道,
“最重要的是,我不相信兆強能做出這樣的事出來,無論如何我都不相信,”汪敬繼續說道,“他骨子裏就是那種人,他雖然混,但是是非曲直還是分得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