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不善的少年,大步走到禹文身前,隨手就把小眼鏡給推到一邊,然仰著下巴俯視禹文,瞪著眼睛道:“你牛B啊?”
禹文直視這少年,心裏升起無名之火,但很快就被他給壓製,他臉色不變,依然很客氣的問道:“我不牛B,我隻是想問一下,為什麼讓我離開這個座位?班裏就這一個空位,你讓我去哪?”
這邊發生的事,很快就引起全班人注意,班級立刻安靜下來,沒有了下課時間應有的喧嘩,所有人都看著這邊,但並未有人上前來勸阻說話,甚至部分人還露出同情的表情,同時也對禹文的回答而驚訝。
如果是別人,此時要麼暴起,要麼嚇破膽吧。
禹文麵前的少年,臉皮一抽,很憤怒的呲牙咧嘴的道:“你找死!”
說完,這少年隨手抄起旁邊一桌子上的水杯,扭開就潑在了禹文的身上,潑了禹文一身,並且讓禹文本來豎起的長發,垂下來貼在臉上,遮擋住了半個眼睛。
禹文低著頭,心底翻江倒海,原本熄滅的無名之火再度生疼,他雙拳緊握,手臂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
看著禹文的樣子,那少年得寸進尺的道:“怎麼著?看你樣子想打我啊?告訴你,新人來了就給老子老實點,明白?”
禹文氣的渾身發抖,他猛地抬頭,用野獸一般的眼神瞪了少年一眼,看到這眼神,少年身子一顫,嚇了一跳,但見禹文沒有下麵的動作之後,氣焰再度囂張起來,他把頭探到禹文麵前,冷笑著道:“想打人啊?你打,有種你就打,不打你就是孬種!”
禹文的右拳微微舉起,但舉到半空,卻是頓住了。
“禹文啊...你爸爸的事你也清楚,你媽媽的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所以啊...希望你好好上學,不要惹事啦!咱們家並不富裕,大部分錢要給你媽媽治病,如果你再被開除一次,那麼咱們家就垮啦!希望你聽姥姥的話,萬事忍一忍,好嗎?”禹文到啟蒙中學報道之前的早晨,禹文出家門的時候他姥姥如此對他叮囑道。
這句話、這件事,在禹文的心中響起、出現,立刻就讓禹文的怒氣喪失了一般。
禹文家境不好,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進去了,母親也在那時候得了抑鬱症,之後他和他媽媽跟著姥姥一起居住,姥爺死的早,姥姥靠給人做衣服養活他跟他媽媽兩個人,還要時不時去探望他父親。
這次到啟蒙中學上學,可以說是花光了姥姥家所有的積蓄,這是姥姥對他的恩賜,對他的期望。
想到此,禹文舉起一般的拳頭,緩緩落下。
禹文不想再出現之前的事情了,他不想再被開除了,他不想姥姥失望,真的不想。
見到禹文拳頭落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氣還沒鬆完,禹文麵前的那少年就狂笑一聲,然後一巴掌扇在禹文的臉上,這一巴掌的打的很響亮,讓班級裏的人心都踢到了嗓子眼,禹文的眼鏡直接被打飛,摔倒三米外的地上。
但這一次,禹文卻沒有憤怒,他忍了,真的忍了,並且他的心在滴血。
就在這時,另外一句話出現在禹文腦中。
“男人,要有骨氣,要有貧賤不能屈,富貴不能移的品德!要像你爸爸我這樣!”這是禹文在三歲的時候,他爸爸將他舉到天空,對著他說的,也就是在他爸爸說這句話第二天,他爸爸就因為殺人被抓緊了監獄,但是至今為止都並未判死刑,所以禹文之後才能和姥姥一起去探監。
爸爸...兒子這叫有骨氣,還是沒骨氣呢,都被人打臉了......禹文的心在啜泣,卻又不想讓姥姥失望,兩種思想衝撞,讓他痛苦無比。
打禹文的男生傲然一笑,拍了拍禹文的肩膀道:“小子,隻要你老老實實的上你的學,什麼事都沒有,明白麼?”
“明白了。”禹文沉悶的道。
“明白就好......”男生努力裝出一副電影裏社會大哥的派頭,卻突然對著禹文咆哮道:“cao,明白了還在這裏坐著,給老子站起來!”
“為什麼!”禹文雖然決定忍了,但他忍隻是決定不還手而已,而不是選擇了屈服,所以他依然與男子對峙,毫無畏懼的對峙,他瞪著男子,目光堅定不移,表情威武不屈。
“你!你!你!”男生本以為他已經用王八之氣震懾住禹文,卻沒想到根本屁作用沒有。
班級裏的其他學生,沒想到禹文竟然這麼倔強,不由都攥緊了拳頭,為禹文捏了一把汗。
就在這時,上課鈴響了,學生們如臨大赦,都鬆了一口氣,那打了禹文的男生狠狠的閣下一句話道:“行,行!你狠...cao,放學之後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