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天黑,等待赤王回府,就像在等待地獄,等待判官的到來。
何英初坐立難安,而她唯一的盟友雪鬆已經傻掉了,完全指望不上,真是度秒如年!
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年,何英初感覺自己已經是白發蒼蒼的老嫗了,饑餓加忐忑,精神極其萎靡。
她堅持讓雪鬆下去休息,看著那瘦小的身子骨在眼前,她隻覺得更累。
將人攆走,她已經提不起半點氣力了,索性一咕嚕翻上床,趴著休息。
說不定這個身體玩兒完了,就能回去了呢。
終於,赤王來了!
漫長的等待扼殺了她的恐懼,她隻想趕緊做個了結,就算是狂風暴雨,也在所不惜。
想象中,赤王赤衫綿延三百裏,腳踩烈焰滾滾而來,衣袖一揮間,她何英初便化作縷縷灰燼飄落。
又或者,赤王深邃冷峻的五官盡扭,先是罵街半小時,而後利劍出鞘,斬她肝腸寸斷。
事實卻比她預料的更可怕更變態,辛垣赫居然麵色如常,甚至還帶著絲絲笑意看她。
他每走近一步,何英初的心就猛跳一下,絕對的步步驚心。
辛垣赫今晚一身白色長衫,頭發看似隨意地束起,冷冽暴戾一掃而光,難得的溫和儒雅。
她完全沒心情欣賞,直接攤牌:“今天的事你聽說了?”
“聽說了。”他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
何英初忽然有點想念那個把什麼事都放在臉上的死黨鐵琳,原來不用躲躲閃閃是一件多麼令人輕鬆且愉悅的事。
相反,辛垣赫的不動聲色,真讓人抓狂。
“你想怎樣?”她想盡量把事情簡單化。
辛垣赫微微一笑,直接走到她麵前,她硬是忍住沒有後退。
誰知他下一個動作竟是伸出手來,撫摸她的臉。
朋友們常稱她為冷血動物,此刻更是臉頰冰涼僵硬,一對比,辛垣赫的手掌分外的溫熱柔軟。
何英初的驚慌落在了他的眼裏,他有些變態地陶醉,緩緩說:“嗜血,暴戾,我喜歡。不,還不止這些,倔強、難纏,看似無情卻有情,我更喜歡……”
什麼意思?!
其實他已經說得很直白了,接下來是更直白的,連何英初這種現代人都直接震精了!
“今晚去本王的寢宮,由你來服侍本王。”說罷,在她的下巴上狠狠一捏,等待她的反應。
何英初的第一反應:感情這速度是在發射火箭啊!第二反應: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辛垣赫定是認定了她藏著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要比淑妃的那幾個丫鬟值錢。要殺她,得先挖出她的秘密。
秘密這種事,來強的隻會魚死網破,除非她自願。
要女人自願,就得俘獲芳心,而要偷心,就要先征服身體,最後方能萬事如願。
該死的男人!
就在她打算反唇相譏時,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
是雪鬆。
她剛緩過神來,想起何英初一天都沒吃過東西了,熬了碗粥。
誰知剛送到門口,就看見這番情景,她的心虛病犯了,手一抖,好端端的瓷器碎了,還撒了一地的黏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