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少年先是全身一陣，然後是一臉的茫然。
為自己的命博上一把？
眸光從茫然逐漸清明，再從清明到莫名的顫栗，最後是清晰的一行血淚。
少年的雙拳緊握，有些不能自已，望著一臉堅決的古越，雙唇跳動，可是卻說不出話。
古越也望著少年，看著他激動不已的麵目，釋放念力，靜靜地感受他身後悄然升騰起的青色符文之力。
念力滲入其中，一股異常磅礴浩瀚的風屬性符文之力形成一堵堅硬的風牆，阻止古越的念力滲入。
念力一動，玄黃色符文之力陡然出現，黃豆般的大小。
輕輕地撞在少年身後的風牆之上，風牆轟然倒塌，碎成零散的符文之力，灰溜溜地鑽進少年的身體。
“符文之力主動護主，你的天賦也至少十分一重天吧！”古越欣喜，少年的天賦果然如同他的揣測。
“你真的能夠幫我改變命運嗎，不用再這樣受人唾棄。”少年不懂古越的話，隻是直直地視著古越的黑眸，像是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吐完整個句子。
“隻要你想，這天地任你翱翔，再沒有人能夠唾棄你。”
古越說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堅定，不霸氣，不豪氣雲幹，但是卻點燃了少年全身的火。
“主人，我願追隨於您。”
少年突然跪倒在地，匍匐在古越的腳上，表明自己的虔誠和決心。
“起來！”
古越沒想到少年的動作，先是一愣，然後是一臉的沉凝，暴喝一聲。
“主人？”
少年沒想到古越突然惱怒，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沒有人值得你跪拜，哪怕是我也不行，站起來，像一個男人一樣永遠地站著，即使是死，我們也要屹立不倒。”
古越不僅在告誡少年，也是在告誡自己。
他的語氣甚是篤定，望著他，少年不由自主地遵照他的吩咐站起來。
昂首挺胸，傲然無比。
“很好，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麼？”
滿意地點了點頭，少年的可塑性非常高。
“主人，我從出聲就沒有名字，請主人賜予。”
這次少年在沒有下跪，不過臉上的尊敬之情難以掩飾，虔誠而渴望。
“那你以後就叫古風好了，我叫古越，你以後就直接叫我的名字。”
被人叫主人的感覺很怪異，即使在將軍府的時候，也隻是被家丁叫作小少爺。
“謝謝主人，我以後就叫古風了，我也是有名字的人了，我叫古風，你們聽到了嗎？我叫古風。”
少年，不，古風有些癲狂，有些歇斯底裏，瘋狂地衝著四周叫喊，仿佛想告訴這個世界他的名字。
古越靜站不語，微笑著望著古風。
他知道過了今天，古風將會走上一條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道路，一條走向巔峰的道路。
他的歇斯底裏是他灰色人生的告別，也是彩色人生的開始。
希望的光芒在他的臉上綻放，讓他邋遢的麵容散發出一道道奪目的光彩。
“好了，我們該走了，你和這裏的緣分已經斬斷，上蒼注定你不屬於這裏。”
微微一笑，古越打斷古風興奮的動作，望向道路的另一個方向，緩緩地開口。
“是，主人。”
古風頓時安靜下來，垂首站在古越的身後。
“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老大，再叫主人我就丟下你。”
見古風就是不肯改口，古越有些無奈。
“是，主…老大。”
剛說到一半，古風在古越瞪視的目光中，終於硬生生地吐下將要圖出口的人字。
古風的離去，在裴邑城沒有掀起一絲波瀾，甚至一絲的漣漪，很快他便淡忘在裴邑城人們的腦海中。
不過這是後話罷了。
……
天至中午，古越和古風已經遠離裴邑城好一段距離，遠遠地隻看到裴邑城化為一個黑點。
前麵是一條河，一條水流不湍不緩的河，水澤清透，可見魚蝦。
“跳下去。”
古越指著河流，突然對身邊的古風開口。
撲通！
沒有問為什麼，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古風在下一秒盡是在河中探出頭。
他不需要多問，古越是他的主人，對古越，他無條件地服從。
“洗幹淨就上來吧！”
見古風一副隻要他一聲令下，就能慷慨赴死的模樣，古越輕笑一下，然後從背包中取出一套趕緊的衣服，放在河道邊上。
時當正午，古越便站到河道邊的一顆巨樹下坐著，靜靜地等待古風沐浴更衣。
不多時，古風已經從河水中跑上岸，穿上古越的衣服，畢恭畢敬地站在古越的麵前。
“很好，看起來非常不錯！”
洗淨了臉上的汙垢，穿上潔淨的衣服，古風頓時就亮堂許多，俊朗的麵孔也是讓人眼眸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