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唯目光充滿怨恨的看著阮如月,言辭犀利而又刻薄,“十幾年前,你嫌棄蔚家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狠心拋夫棄女,跟著有錢人跑,一走就是十幾年,現在蔚家不僅落魄,我爸爸更是重病纏身,你卻舔著臉哭著求著回來要照顧一個病人,是你那個野男人死了還是破產了?讓你不要臉麵的跑回來認夫認女?
阮如月眼底閃過一抹慌亂,隨後目光受傷的看著蔚唯,楚楚可憐的道:“唯唯,我知道你恨我當年對你的那些話,這些年我也一直活在自責悔恨之中,是我做的不對,不管你怎麼罵我怨我,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現在隻是單純的想照顧你爸爸,彌補我對他的虧欠。 Ww WCOM” “像你這種年紀輕輕就把丈夫克死的女人,就算你跪釘板乞求,我也絕不會讓你照顧我爸爸。”蔚唯憤恨的道。
“唯,怎麼和你媽媽話的?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把你帶到人世的人,當年為了生你,她差一點難產,你不能這樣她,她知道你要來吃飯,還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一桌子的飯菜,你不該這樣她。”蔚誌華語氣淩厲的批評道。
蔚唯看向遠處餐桌上被蓋子蓋著的無數個餐盤,目光震驚的看著蔚誌華。
“爸,你不僅讓她進來,還讓她到廚房做飯,你這是要原諒她嗎?”
蔚誌華看了一眼傷心不已的阮如月,又看向蔚唯,輕歎一聲,“唯,不管怎麼,她都是你母親,也是我的原配妻子,你早上不是問我一直不娶是不是忘不了她嗎?我現在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是,我一直沒有忘記你母親,現在我年紀大了,而她也收起了玩心,想要過平靜的生活,我想給她一個機會。”
“她收起了玩心,想要回來,你就給她機會?你忘了這個女人當年是怎麼絕情拋棄我們的嗎?你忘了爺爺就是她間接害死的嗎?”蔚唯不敢眼前坐著的這個人是她的父親,是那個早上還在不要提阮如月的父親,不過十幾個時的時間,他的態度怎麼突然改變這麼大?
蔚誌華看著蔚唯受傷的臉,眼裏出一絲內疚,“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些日子,爸爸三番兩次從鬼門關上進進出出,對很多事情都已經看開,這些年爸爸守著你,雖然很開心,但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很孤獨,如今你嫁了人,爸爸更加覺得孤獨,心裏時不時想起和你母親相處時的畫麵,爸爸不得不承認,爸爸一直沒有忘記過你媽媽,如今你媽媽願意回到爸爸身邊,爸爸不想在人生裏留下遺憾,你明白嗎?”
“爸,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你怕孤獨,我可以搬回來陪你一起住,你為什麼要原諒這個女人,你馬上趕她走,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我每陪著你,你就再也不會孤獨了。”蔚唯傷心的哭道。
“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親情永遠替代不了愛情,你媽媽是爸爸一生最愛的女人,求你給爸這個機會,不要讓爸在所剩無幾的人生中留下遺憾好嗎?”蔚誌華目光乞求的看著女兒。
看著父親一副完全被阮如月迷惑心誌的模樣,蔚唯傷心不已,目光更加冰冷的看著阮如月,“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讓我爸原諒你,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完迅跑出客廳。
這一幕,裴錦逸一直以一個看客的身份站在旁邊,沒有言,他知道這是蔚唯家的私事,他雖然是女婿,卻也沒有立刻去評論嶽父的感情決定。
“爸,你不用擔心,我去開導她,她需要時間去適應。”
“嗯,你快去追她,別讓她出事。”蔚誌華擔心的道。
裴錦逸走後,阮如月目光溫柔的看著蔚誌華,聲音哽咽道:“誌華,謝謝你替我話,我會讓時間來證明我對你的心意。”
蔚誌華看著阮如月被紗布纏著的手腕,輕歎了一口氣,“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今你要是真把動脈割斷了,你就真的沒了。”
原本蔚誌華對阮如月還很抵觸,但今下午阮如月在外麵跪了一下午,為了表明真心,還割了脈,當他看到她倒在血泊中,才現他依然像年輕時那麼緊張心疼她,才明白,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劫。
不管過了多少年,他都無法忘記這個女人。
他這個移植心髒,沒有多少年可以活,他不想再過以前那種孤獨寂寞的日子,他太過渴望有一個人能陪在身邊,想話的時候話,想散步的時候散散步。
阮如月臉上露出一抹感動,鳥依人的靠在蔚誌華懷裏,哭得更加傷心。
“誌華,對不起,我以前太傻了,你這麼愛我,我竟然不懂得珍惜你,以後我會用我的生命愛你,照顧你,不再讓你孤獨。”
蔚誌華懸在半空中的手慢慢覆上阮如月的肩膀,心裏湧現一抹久違的滿足感。
仿佛空缺了十幾年的心,在這一刻被填滿。
唯,請原諒爸爸的自私,爸爸真的很愛她!
…………
裴錦逸追出去的時候,以為蔚唯會跑出蔚家,卻看到蔚唯麵無表情的坐在車裏,便上車將車開出蔚家。
幾分鍾後,裴錦逸輕聲問:“想去哪裏?”
“回家!”
她哪裏也不想去,隻想回家,把自己藏起來!
父親的突然改變,讓她真的無法適應。
她不能相信在被那樣狠狠的傷害後,還怎麼能做到去輕易原諒一個人。
裴錦逸微笑道:“我很高興在你受到強大刺激後,做出的這個決定。”
蔚唯目光疑惑的看著裴錦逸,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裴錦逸與蔚唯的手十指緊扣,聲音溫柔的道:“你這麼生氣和憤怒,第一反應想到的是回家,而不是去其他地方泄,證明你是自內心的把我們的家當成自己的家,我當然高興了。”
裴錦逸的提醒讓蔚唯一驚,是啊,她已經潛意識的把‘歸一苑’當成自己的家,她已經不知不覺習慣了裴錦逸的所有存在。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會一點一點消磨你的習慣,把另一個人的習慣變成你的習慣。
可若是有一,你在習慣了這一切後,這個習慣又不要你了,你該怎麼辦?
父親原諒對阮如月的打擊,再加上想到可能會失去這個習慣,蔚唯的情緒達到崩潰的頂端,再也控製不住平日裏的優雅,埋頭號啕大哭起來。
聽著蔚唯讓人心酸的哭聲,裴錦逸想也不想的在高架邊上將布加迪停下,把車頂升起,給她一個封閉安全的空間,擁她入懷,讓她泄心中的情緒。
躺在裴錦逸溫暖有力的懷抱裏,蔚唯卻覺得心裏更加空落落的,仿佛怎麼也無法填滿。
蔚唯淚流滿麵的看著裴錦逸,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孤獨無助的眼神讓人心疼。
“吻我!”蔚唯目光乞求的看著裴錦逸。
裴錦逸渾身一僵,沒有想到蔚唯在這個時候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還有沒有反應過來,唇被蔚唯柔軟冰冷的唇吻上。
蔚唯緊緊抱住裴錦逸的脖子,吻得很熾熱,很霸道,仿佛隻有這樣強烈的親密接觸,才能讓她感受到他是真的在她身邊,而不是一個隨時可以消失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