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舜華這般想著,人已經到了妙境師太廂房的院外,這裏顯得格外清靜,來訪的香客這會應該在前殿參拜,而妙境師太借口休息早與她約定此刻會麵。
“進來坐,傻站著幹嘛?”一道聲音傳來,隻瞧見來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穿一身灰白袍子,頭帶印有“佛”字的禪帽,脖子上掛著一圈檀木佛珠,估摸著有一百零八顆的樣子。她的手正輕輕地拈著那佛珠,對甘舜華沒好氣道。
甘舜華略一拱手,便隨著妙境師太進了禪房。
甘舜華隨意地坐在了凳子上,迫不及待地拿出了玉容膏,將它放在妙境師太手裏。
妙境師太不明所以地看著甘舜華。這時,才發現甘舜華臉上的傷。
“這是怎麼弄的,這麼長的一道口子。”妙境師太十分驚訝,然後輕輕地碰了碰那傷口。
“不過是前幾天遇刺了。”甘舜華苦笑,解釋道。
“骨噬散?”妙境師太不自覺地摸了摸那傷口,皺眉道。
“妙境師太不愧是神醫,的確是骨噬散。”甘舜華應到,隨後神情便嚴肅起來:“師太可知手上的東西是何物?”
甘舜華說到這妙境師太才發現甘舜華一進來就放在自己手上的東西。她將表麵的荷包打開,拿出裏麵的盒狀物。沒有打開盒子,隻是放在鼻子下問了問便笑道:“有意思,這玉容膏三殿下給您了?”
“是,其實那刺客是衝妹妹來的,我不過是替她擋了一刀罷了。”甘舜華回答道:“她心裏過不去,就把玉容膏送給我了。”
妙境師太聽後並不言語,輕輕地將漆紅的盒子揭開,用手在盒中抹了一點,湊在鼻下聞了聞,然後取了少許放在了舌頭上嚐。這個過程甘舜華十分緊張,整個人的後背都被汗濕透了。
是的,她選擇相信了阿玨,想將那玉容膏驗一驗,可是尋常的大夫她是不信的,這不信不僅是怕人從中使壞,讓她聽了假話,還包括對那些大夫的醫術的不信,要知道,有些致命的毒藥可是驗不出的,再者,這藥的成分多一點少一點別人看不出,可要正是這多一點少一點的成分令人斃命呢?那可就不好說了。可若是請太醫的話又會驚動其它人,要是生出了什麼事端就更不好了,所以最保險的法子就是請醫術高超的妙境師太看看,她才放心。
“唉...”師太搖搖頭,把藥盒放入荷包,塞還給甘舜華。
“怎麼樣?師太。”甘舜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女皇陛下真是疼愛三殿下”妙境師太眼中流露出一種豔羨:“這玉容膏可是無價之寶,對容貌有修複和改善作用的,女皇陛下自己不留著倒給了三殿下,這寵愛真是絕無僅有啊!”
這意思是——玉容膏沒有問題。甘舜華想到這裏,還是將她的心聲說了出來。
“哪有什麼問題?我的為人你還不信嗎?”師太疑惑地看著甘舜華:“說實在的,你父後嫁進宮後我一直都很後悔,他的性子根本不適合後宮,而且你母皇根本不愛他,我一直擔心他被人算計,可沒想到,你母皇鍾愛的諾君確是個看重手足之情的,凡事都護著他,所以你父後的後位一直能穩坐到現在。”
師太頓了頓繼續說:“倒是你,你一出生就被封了太女,嫉妒的人太多,可是你卻有個好妹妹。我雖然不是住在宮裏的,但是也常常去做法事倒覺得你的妹妹確實是個好人,什麼都為你著想,即使自己的父妃是女皇陛下最寵愛的,倒對你也沒有任何怠慢和不敬之心”
甘舜華想了想,覺得師太的一番話在理,心裏的疑惑全部打消了,不經意瞧見裝著玉容膏的的荷包,臉馬上就染上了一抹緋紅,一股愧疚油然而生,在心裏直罵了自己幾聲混蛋才緩過下來。
自己這是怎麼了,懷疑自己最親最愛的妹妹,自己真是可笑至極。甘舜華自嘲道,但麵上卻並沒有表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