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甘娜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穆南的左手在白色氣流的環繞下,出奇順利地穿透了莫甘娜的左胸。沒錯,正是穿透,莫甘娜那連小狸也不能輕易傷害的肉體,居然在白色氣流作用下顯得如此的脆弱不堪。
手掌中再次傳來那種徹骨的寒意,這次穆南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是莫甘娜體內的陰寒靈氣,在白色氣流的引導之下,源源不斷彙入穆南體內,然後在之前乳白色圓球所在的位置上凝聚出一個圓球,此時穆南才發現剛才第一次傳來寒意的時候,他體內就已經凝聚出了一顆小球,隻是因為太過細小,匆忙之中穆南並沒有發現,而此時大量寒意湧來,小球也變大到穆南無法忽視的地步。
莫甘娜的身體隨著這些寒意的襲來開始了不斷的顫抖,還殘留在穆南體內的四隻骨刺和左手骨爪,也因此不斷的顫抖,穆南的疼痛也因此加重了數分,讓他口中忍不住又湧出了一口鮮血,卻還是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顫抖了好一會,莫甘娜的最後掙紮也已經到了盡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此時在穆南眼中的身形也正在一點點地縮小,鋒利的骨爪和骨刺也隨之一點點地軟化,逐漸地退出穆南的傷口之中。
而在這期間,莫甘娜始終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自從穆南的左手穿透他的左胸之後,她便一直抬頭看向天空,幹枯的嘴唇半張著,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唯一與喪屍不同的漆黑眼瞳,此時回光返照一般地露出了人性的感情,卻不再是怨恨和凶狠,而是一種深深的默哀。
即使是在這個時候,穆南也不得不對莫甘娜產生一絲同情。造成如今這一幕誰都沒有錯,人類和喪屍都隻是為了自身的生存而戰,至於中間的凶狠陰謀都隻不過是手段不同而已,根本就沒有正義和邪惡的分別。
良久,徹底油盡燈枯的莫甘娜終於將目光轉向穆南,她那對漆黑眼瞳的所有光芒已經即將泯滅,此時的她好像已經不再是那個嗜血如命的女魔頭,而隻是一個被命運作弄的悲慘女人。
“你恨我嗎?”盡管莫甘娜還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是通過他簡單張合的嘴唇,穆南還是能夠“聽見”她最後的遺言。然而,直到莫甘娜的身體完全僵硬,穆南還是沒有能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此時的穆南也不知道對莫甘娜是一種什麼感情。
美豔的外表,即使知道她並不是人類,穆南心中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但是作為天生的捕食者和獵物,雙方的矛盾是不可能有化解的一刻。莫甘娜暗算淩雪的時候,穆南更是恨不得立刻殺了一個死女人,然而此刻對方最終還是死在自己手上,穆南卻沒有絲毫的暢快感,直到此刻他發現,他們的生死之戰居然是這樣的無聊,沒有任何的意義。
莫甘娜的骨刺退出之後,穆南身上的傷口也開始大量地滲出鮮血,刺骨的疼痛提醒著穆南,此時還不是發表這些感慨的時候,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之後,便想要帶著小狸朝著車隊趕去。
但是小狸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兩下跳躍來到莫甘娜的屍體上,東戳戳西弄弄,片刻的時間便從莫甘娜的肚子裏掏出了一個淡紅色圓球,一口吞下之後才重新回到了穆南肩上。
穆南沒有時間去查看小狸的情況,失去莫甘娜操控的喪屍群,並沒有放棄對車隊的追殺,依舊前仆後繼地湧向大橋。
穆南身上的血腥味同樣吸引了不少喪屍的注意,隻是小狸和他身上的氣息令大部分的喪屍選擇了放棄這個近在咫尺的強大獵物,而是選擇去追殺數百米之外的那些弱小獵物。而穆南同樣沒有想過在這樣的地方憑借一個人攔住所有的喪屍,所以便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象:滿身血汙的穆南,在密密麻麻地喪屍群從容地穿梭著,除了極少數找死的白癡喪屍之外,幾乎沒有喪屍來打擾穆南的腳步。
此時的車隊早已經駛上大橋,隻有最後的幾輛車還在橋的這邊,穆南也終於趕在喪屍潮趕上車隊之前,重新落在了殿後的一輛車的車頂上。
正在奮力阻擋喪屍靠近的眾人,看到穆南歸來本來以為救星回來,可是仔細一看此刻十分狼狽的穆南,頓時心就再次沉了下去。
“我已經解決了屍魁!”穆南當然也意識到了眾人神態的變化,所以立刻就報出了這個戰功,以鼓舞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