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_3、聽不懂的對話(衛習之)(1 / 2)

“你們從京城出發,走十來天了吧?”反而是那個人先說話了,聲音略有沙啞,但洪亮有力。這個問題,讓習之和之好都有點暈,他怎麼知道?怎麼知道我們從京城來?而且還知道走了十幾天?

“你去過京城?”聲音從習之他們身後傳來,讓習之他們一驚,忙回頭望去。聲音很熟悉,是父親大人的。他、質之,以及看盔纓應該是校尉的那個對方的頭,此刻都已站在了他們身後。剛才注意力全在對麵了,全然沒注意身後的事。

“去過,幾年前。”

“看你年齡不大,走過的地方不少。”

“也就並州、幽州、冀州。肯定比不上大人您。”

加上京城所在司州,小小年紀大鄭北邊就都走過了,大鄭的地圖在習之腦鍾略過。也就比我大那麼幾歲,這胡人果真不簡單。剛才,就覺得他哪裏不一般呢,習之心裏有點竊喜。

沒等父親說,那人接著說:“大人,周時我們栗人隨塞人在一起在招撫,遷徙定居到並州,周各樣優待安撫我們。大夏時,一樣善待我們栗人。可,鄭立國沒多長年,就這樣待我們栗人。就不怕我們栗人北歸嗎?”

這是在說什麼?習之有點聽不明白了,怎麼一下子和父親說起這個,說的著嗎?你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犯人?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什麼周、大夏,塞族、栗族的,其中有這麼多糾纏?

沒等父親說回答,那個校尉開口了:“囉嗦啥呢?你一個不安分的栗人你,要不是在搶劫,能被抓到這嗎?”

父親朝那個校尉擺擺手,說:“小小年紀,不但走過的地方不少,、過往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少呀。你是誰?這些事都誰和你說的?”

“需要別人說嗎?我父親在的時候,常常和我們說起這些往事。過往的事,一直我們栗族能內口口相傳,是個栗人都很清楚。誰對我們好,誰對我們差,我們記得很清楚。從我父親一輩的栗人開始,就被你們處處區隔對待。他好歹算是栗族一個小首領,一家人都不能吃飽飯。他去世之後,一家人更是失散顛沛。我們栗人這樣,你們周人不但不伸以援手,反而變本加厲壓製我們。逼我們往險路上走。我們現在這樣,被你們當奴隸販賣。不怕有一天,被販賣的是你們周人嗎?”

“你這胡人,好大的膽子,還敢販賣我們周人,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那校尉說著就上前要抽鞭子。

父親擋住要往前衝的校尉,說:“周人和胡人的矛盾,一直朝廷被朝廷視作的大患。針對你們南遷帶來的禍患,朝堂上爭論的很激烈。你們胡人天生不安分,已遷徙到內地,還不改本性,不事耕作,滋擾劫掠周人。剛你說你們要北遷,朝堂上早就有人提出來要逼你們北遷。可你們真會北遷嗎?”

“衛大人,和這個胡人小兒費這麼多話作甚,我先收拾他一頓再說。”校尉就要再往前衝。

“郭將軍,這胡人小兒不一般,有點見識,就暫且聽他說一說。”父親又攔住了怒氣難消的校尉,示意那胡人接著說。

“北遷,當然是不少塞人、栗人的氣話。如果我們南遷已經多半個百年了,已經隔了幾代人。對過往草原的生活、環境,多數人已不熟悉。如今塞人、栗人分布在你並州十一郡,要北遷也最多是一部分人的想法。即使北遷,這些人也隻會與東胡人融合,像我們老祖先一樣,劫掠你們城鎮,攻擊你們北境本來就脆弱的防線。”

“既然不能北遷,在我們大鄭國境內,這樣四處滋事搶劫,也不是長久之計吧?”

“有誰願意搶劫?有誰願意帶著這樣的枷被販賣呢?都幾代人了,你們周人卻一直不容我們。幾代人過去了,我們栗人依然懷念著草原的生活,是我們的錯,還是你們周人的錯呢?劫掠,處境使然。隻有一頓沒一頓的給你們漢人豪族當佃戶,被你們趕來趕去,從不被你們當人看。太陽底下無路可走,才走險路搶劫的。如果我和你的兒子女兒一樣,錦衣玉食,那會去搶劫,那會落得這樣被鞭子驅趕呢?你也看到了,這裏扛著伽的栗人,身材體質都比你們周人強,又善騎射。如果有一天,栗人舉事,你們周人的軍隊,未必能敵得過?到那一天,說不定我們要換個個,做階下囚的成了大人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