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又要玩他那一套。”之好正專注看看著周崆、周珽即將開始的比試。身後傳來了周琅的聲音。
“他能有什麼花招讓他贏?”之好沒回頭,隨口問。
“什麼花招都得輸,不輸就是贏。他清楚的很。他就是仗著賢王寵他,什麼事都愛出頭,啥事都敢做,可啥事都收不了場。”周琅對周珽好似有點意見,也好像看的很透。
“看來你對他意見還挺大?”之好笑著說。
“能有什麼意見?不過,看你家裴夫人對你的意見可不小啊?”周琅說。
聽他這麼一說,之好心頭一震,想起剛才給王妃介紹時,裴靜弱嚴苛、挑剔的眼神。不過,嘴硬著回到:“你家王妃對你不會沒意見吧?”
“有意見能怎麼樣?反正我也就是一養子。從沒想著能繼承什麼。你可不一樣呀?”
“我有什麼不一樣的?”
“你自己清楚。”
聽周琅這麼說,之好才想到裴靜弱今天忽然間的嚴峻神情,難道是因為這個。可自己上麵有兩個嫡出的哥哥,家裏的爵位怎麼可能輪到自己。她的寶貝衛之質,如今已經當起了家,不是挺好嗎?
這會,周崆和周珽已經接上了手,膀子駕著膀子。周崆力氣比周珽大得多,隻要膀子一發力,就能帶著周珽轉圈。不過這周珽,挺聰明,就順著周崆的勁動,不費力,時時準備著應對。看來他真的挺明白,不想著贏,隻是通過各種手段,把時間耗下去,多耗一點就多一份榮光。這周琅果然對他這個弟弟很了解。
“你那小姐姐,看著文靜,說起話來可挺刻薄的呀。”周琅在之好的耳邊又說。
“她平時可不這樣。”
“女孩子這個年齡,你們周人的女孩子應該都嫁人了吧?”
“是啊。”
“一定是你們那一個世家的公子哥。”
“不是公子哥。是當今的皇帝。”
“那個傻子皇帝?”周琅有些驚訝,也明顯的帶著失落說。
“你知道的還挺多,不過可別瞎說。”這他都知道,皇帝打理不了朝政,隻是京城士人圈子裏私下傳的消息,這麼遠的離城,這小子怎麼知道。聽他臉上一下子露出的失落和絕望,難不成他對衛學之有好感?
“也就是和你說說。我也剛從京城回來,比你們早到離城幾天。”周琅不經意的說。
“原來是你提前帶回來的信。”之好想不到是他當信使回來的,想到昨天見到的信使,他要單薄很多。剛才還有的,和他對峙的情緒,一下子對他多了不少好感,自己的情緒也輕鬆不少,笑著調侃周琅說:“怎麼你看上我那個姐姐了?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那個皇帝連癩蛤蟆都不如。你們這樣的世家大族,怎麼肯送這樣的小姐去給皇上做小妾。”那不自主流露出的遺憾勁,是那麼明顯。
“別心疼了。要是你不好意思說,我去和她說?”之好接著調侃周琅說。
“算了吧。看她那一臉不屑、刁蠻我的樣,肯定看不上我這個胡人的養子。”周琅的語氣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傷。之好聽來,很有同感,養子也好,庶子也好,在這個隻看等級的家裏邊,處處都被人低看幾眼。
這會,周崆和周珽還在僵持,已經有一刻鍾了。之好不由的歎服這個周珽,還挺有兩下子,居然能堅持到現在。再看他們倆,周珽除了臉頰憋紅了以外和剛才沒什麼兩樣,而周崆已經累著喘粗氣了,動作也明顯比剛才滿了一個節拍。
一圈人,從主子們到仆人們眼睛還專注,是不是的還有人為周崆加油,有讓周珽堅持住。
“你們家這位小哥,還挺有兩下子的呀。”之好對周琅說。
“他在他們兄弟裏是最橫的。平時欺負慣人了,能沒兩下子嗎?”周琅語氣間還是帶著不滿。
“你可小心點。你們塞人可沒和我們周人一樣有傳嫡長子的習慣,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成你主子了。”之好半帶調侃半帶好意的說。
“是啊。你也小心點,你們周人不是嫡出,在家族裏也不容易啊。”周琅和之好一樣心生共鳴,一半像是調侃對方的處境,一半像是替對方憂慮。
再看場地裏,周珽他們哥倆還沒分勝負。哥倆臉都憋的通紅,周崆已經滿頭是汗,喘著粗氣,發力節奏明顯緩了下來。可即便如此,周珽也沒勝出的可能,他隻有拚命防的份,也隻準備著把時間再拖長一分鍾。隻想等周崆累的不行,放棄為止。再看看一圈的觀眾,此時勁頭已大降,都苦等著他們結束。習之此刻已表現的近乎絕望,一會搖頭,一會揮手,一會做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