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鳳儀扭動著腰肢,嫋嫋走來。她臉上掛著令人惡心的討好笑容,小手指翹起,隻用三根手指捏著婉珍的袖子,將婉珍拖來。
“少夫人。”婉珍在從鳳儀的提示下,輕輕喚了聲。她的聲音怯懦,可憐兮兮,隱隱還發著顫。
姚淑蘭沒有抬頭看婉珍。她並不喜歡這個女人,畢竟這個女人現在名義上是夜旻康的人,而且最近幾天晚晚都和夜旻康同房。她不敢去想象婉珍和夜旻康之間都發生過什麼,想起來心就微微絞痛。
婉珍肚子裏懷著孩子,姚淑蘭本來對懷孕這件事很好奇,還很喜歡摸婉珍隔著層肚皮的胎兒。現在麼,姚淑蘭終於深刻體會到什麼叫隔閡了,她的親近被當作歹意,那就不再親近好了。
把剩下小半個饅頭隨手一扔,丟進了湖裏,姚淑蘭站了起來。她沒有去看從鳳儀和婉珍,把她們當成空氣一般從旁掠過。
“敏兒,我們回去吧。”
敏兒跟雪嬌連忙跟上,隨著淑蘭小姐離去。
婉珍愣在當場,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輕輕舒出一口氣。
從鳳儀冷笑一聲,看著婉珍撇嘴道:“怎麼,以為這事就這麼了了?我跟你說過,少夫人是錙銖必較的人,你看,她瞧都不稀得瞧你,說明心中厭惡你。還記得那天她怎麼說的嗎?恨不得捏碎你肚子裏的孩子!”
婉珍的臉刷地白起,她仿佛看到眼前一黑,耳中也嗡嗡作響,身子有些站不穩似地晃了一晃。她的丫環摻住她。婉珍的手捏緊丫環的手臂,抖得厲害。
從鳳儀看著她又冷冷一笑,這回笑容裏多了絲得意。
這晚,姚淑蘭寬了衣,正要歇息時,雪嬌驚呼一聲突然跑出去了。
姚淑蘭回頭一看,發現敏兒低埋著頭,也訕訕跑走。然後再抬頭,就見門口立著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
夜旻康!他又來做什麼?
姚淑蘭把剛脫下的外套又穿上,轉身做在梳妝台前,冷淡地道:“你好像走錯地方了,把我的丫環也都嚇跑了。”
“我有這麼可怕嗎?”夜旻康無奈地笑道。
姚淑蘭輕輕一哼,其實心裏是知道為什麼敏兒和雪嬌怕他的。因為姚淑蘭總罵夜旻康是**渣男,變態色狼,時日一久,這種思想大概深入了兩個丫環之心。
夜旻康踱進門,一邊說道:“我去婉珍那裏,婉珍把我趕出來了,非要我今晚來你這裏睡。我沒地方睡了,隻好……”
姚淑蘭霍地轉身,穿好衣,和夜旻康擦身而過,冷冷道:“那你就留下睡吧,我讓你。”
開玩笑,婉珍不要他了他才來找她,這話分明是羞辱人的。
敏兒和雪嬌臉上還有殘留的一絲羞雲,看見姚淑蘭氣呼呼地走出來,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姐,你去哪兒呢,姑爺他……”
“不管他,我們去——婉珍姨娘那裏。”姚淑蘭咬咬牙,作弄人的心情又提上來了。
這婉珍是什麼意思呢?看她平日裏總是副膽小嬌怯的模樣,難道敢公然挑釁?那她就去找找她的晦氣,幾天不發威,府裏那些賤蹄子的鬼心思又想作祟了。
幽芙苑裏種著兩缸荷花,是婉珍平時最喜愛的。現在天色已晚,就見她披散著一頭及臀的長發,隻披了件薄薄的外衣,站在荷花缸前。
一個丫環提著盞忽明忽暗的燈籠,語氣中稍有些不耐:“珍姨娘,外麵風大,你有著身孕,當心著涼了。嗷嗚~其實我也困了呢。珍姨娘,是你自己把公子爺趕出去的,難道公子爺還會回來,傷心也沒用。”
婉珍並不為忤,她已習慣了下人們的怠慢。她皺著娟秀的眉頭,聲音清幽,像是在歎氣,“這片荷葉,都枯了,那片也是……”
“真無聊。”身旁的丫環翻了翻白眼,急喘口氣,抬頭望天。
這時,一個粗使小丫環惶急地跑來,小聲稟報:“少,少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