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到,這麼久不見,你進步了不少。”蚩尤冷冷道。
故意秋冷眼望向他,笛聲依舊在響,他側目看向向宴生和鳳長歌,使了個眼神讓他們上前去擒住蚩尤。
向宴生和鳳長歌收到信息,往前上去。
“蚩尤,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乖乖地跟我們回去吧。”鳳長歌道。
蚩尤嘴角露出一抹鄙笑,“不過是稍微稱讚下你們,可別以為你們真的有能力與我們抗衡。”
話畢,他的雙手掌心之中,冒出一團黑氣。
黑氣沿著樹幹如影子般直往鳳長歌那邊竄去。
向宴生見狀,一驚,急忙拉著鳳長歌往另一棵樹跳去。
他們剛在所在的樹枝在黑氣下很快就成了一根枯木,咕嚕咕嚕地從高處落在地麵,最後成了粉碎。
未想到蚩尤竟會有反抗之力,鳳長歌有些驚訝。
“小輩們,你們覺得,你們有能力與本君抗衡嗎?”蚩尤緩緩站起來問道。
故意秋的笛聲依舊還在,隻是再也壓製不住蚩尤。
笛音止。
故意秋凝眸皺眉地望向蚩尤,“看來,想要不廢些功夫就將你擒住,還是有些難。”
“擒住我?你可知你此時並非是在夢中。”蚩尤嘲笑。
隻見,他的手中,黑氣漸漸地凝成一把長刀。
長刀上黑氣縈繞,被長刀黑氣所碰到的樹葉,很快就被吸走生氣,幹枯落葉而死。
“你們兩個小心點,別被那些黑氣碰到。”故意秋提醒。
鳳長歌苦笑,“你不說,我們也知道。”側目看向向宴生,“沒想到,比想象中的要難。”
“沒事,盡全力,能打倒他的。”向宴生淡淡地道。
鳳長歌望向蚩尤,明明是紹雲蘿的身體,可與他們麵對麵的人已經不再是紹雲蘿,這感覺實在是怪異。
“雲蘿,雖然有些對不起你,可是這也是為了救你,我也別無選擇。”鳳長歌喃喃自語懂道。
故意秋再次吹奏起笛音,悠揚空靈的笛音在鳳凰林中再次帶著肅殺之氣響起。
鳳長歌看向向宴生,“宴生,不管什麼法子都好,殺了雲蘿,砍了她的腦袋也行,雲蘿雖然殺不死,但是要是被殺的話,就會有一小段的時間裏完全進入死亡狀態中,隻要進入這個時候,她也好,蚩尤也好,什麼都會做不到。”
向宴生應好,手上也多了一把與鳳長歌手上一模一樣的長槍。
鳳長歌望見,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兩人提著長槍與蚩尤抗衡。
他們兩人配合默契,一個長槍攻上刺去,一個長槍橫向一掃,在二人的攻擊下,蚩尤被打得隻能防守,見二人靠近,就釋放出身上的黑氣。
黑氣一出現,鳳長歌與向宴生隻能躲開。
這樣的一番打鬥下來,不知不覺,他們所打過的地方,不是樹枝斷落,便是樹枝枯落。
本還是枝葉繁密的樹林,一時間就變得光禿禿。
故意秋望向越打越遠的他們,吹奏著笛聲追上去。
隻是,見他們越打越遠,心中忽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抬頭看向他們打鬥的軌跡,再看向盡頭,一望,猛然一驚。
他拿下笛子,急忙追了過去。
“長歌,向宮主,不要再隨他的願打,他在漸漸靠近天柱!”故意秋道。
鳳長歌與向宴生一驚,抬頭一看。
天柱,他們自然知道是什麼東西,是照陽堡中間的那棵高得看不見盡頭的梧桐樹。
在那棵梧桐樹的盡頭,故意秋將另一半的蚩尤內丹放在他用所搶奪來的神器煉製的爐中。
鳳長歌與向宴生聞言,身形立即背對照陽堡,不再隨蚩尤的願,往那邊打去。
“發現得可真是快,可是,你們覺得能阻止得了本尊嗎?”蚩尤道。
他站在原處,身上的黑氣散發地越來越大。
鳳長歌與向宴生連忙退出黑氣所能觸碰到的範圍。
黑氣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
鳳長歌望著黑氣漸漸越大的模樣,驚愕地看向向宴生,“他該不會想用這招來逃到那邊去吧?要真是這樣就太卑鄙了。”
向宴生眉宇緊皺地看向蚩尤,黑氣絲毫就沒有要停的樣子,而漸漸在黑氣所觸碰到的地方,可清楚地看到,所有樹葉都被奪取生氣變成黑色落在地麵上。
望向地麵,地麵已鋪滿一堆黑色的葉子。
“他要玩這招,咱們可就靠近不了他了。”鳳長歌再次道,她轉頭看向故意秋。
故意秋緊緊地皺起眉頭,看向照陽堡中的那棵梧桐樹。
“先去那邊,將內丹取來,內丹在身上的話,他耍這招的話,也會拿不到內丹。”故意秋道,“你們兩個和我一起去那邊取內丹。”
鳳長歌點頭應好。
三人來到照陽堡。
隻見在照陽堡的門前,站著許多手持弓箭的照陽堡弟子,站在他們中間的是鳳傳英。
見他們到來,手中持著的弓箭舉了又放了下來。
故意秋看也未看他們一眼,人直接跳到樹上。
鳳長歌站在牆上停下腳步,看了眼鳳傳英,猶豫了會,道:“鳳堡主,快帶著弟子們避難吧,蚩尤比我們想象中的可要難多,那處你們也是看得到的,隻要碰到那黑氣,就會被吸幹生氣而死,沒有法子可以抵禦。”
鳳傳英不悅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不遠處的逐漸變大的黑氣。
他們之所以在這裏準備好,是因為一開始鳳長歌就來與他們打招呼,並且讓鳳凰林中的居民們去避難。
他的心中依舊是對鳳長歌有些芥蒂,聽到鳳長歌勸走,他也並不想走,頓在原地一語不發地枯站著。
“長歌,走了。”向宴生提醒。
鳳長歌再望了眼鳳傳英,什麼都不再說,與向宴生一起去追故意秋的身影。
這棵梧桐樹很高。
鳳長歌與向宴生跑了許久,終於快看到頂。
還未到頂,一股血腥味就在樹頂傳來。
一個爐從上滾了下來,鳳長歌連忙避讓。
那股血腥味,讓她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她急忙跳上去,在樹頂上,故意秋的腹部在身後被一隻蒼白的手刺穿。
噗地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
一隻手在他的手身後伸出,拿走他右手上的蚩尤內丹。
刺穿故意秋的腹部的手慢慢抽去,故意秋的身子如斷線的木偶倒在地上,鮮血很快就沾紅了梧桐嫩綠的葉子。
而望見刺穿故意秋腹部的人,鳳長歌驚愕地睜大眼眸。
“乞周!”
鳳長歌怎麼也沒想到,乞周竟會到來,而且他還一直潛藏著,殺害了故意秋。
鳳長歌看向倒在地上,呼吸微弱的故意秋,瞳眸微微濕潤,手握成拳,手足無措。
“吾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蚩尤緊隨著他們身後來到樹頂,見到乞周,蚩尤滿臉歡喜。
“摯友,你的另一半內丹,我替你拿到了。”乞周蒼白的手心裏躺著一顆紅色的內丹。
鳳長歌與向宴生望見,急忙衝上去,欲要從乞周的手上將蚩尤內丹奪回來,隻見一道黑氣在他們麵前閃過,往前的腳步頓時收了回去。
蚩尤已經走到乞周的身邊。
啪!
躺在地上的故意秋抓住了乞周的腳。
乞周冰冷的眼睛看向故意秋,不著痕跡的踢開,手中的內丹已經被蚩尤拿去吞了下去。
望著故意秋絕望的眼,乞周忽得心中起了抓弄之意,道:“聽聞,你在幾千年前曾對一個鳳重雲的女子鍾情入骨。”
聽到鳳重雲的名字,故意秋一怔,猛地瞪大眼睛看向他,“你知道重雲的下落?”
“自然知道,我好歹也是冥界的中央鬼帝,為了摯友重生一直監視這凡間與天界的動向,你將事情鬧得這麼大,我自然知道鳳重雲的事。”
“那重雲在那?!”故意秋不顧身上的傷口,激動地問。
“死了,魂飛魄散。”乞周冷冷地道,“羅攬似乎沒有告訴你,鳳重雲在死後,她趕走了勾魂使,在勾魂使的麵前將鳳重雲的魂魄一掌打得魂飛魄散,辛苦你曾經那般作亂想修好天柱去凡間找她,可惜三界之中,你再也找不到她。”
故意秋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這個消息讓鳳長歌也大吃一驚,她雖然對自己的生母沒什麼感情,可當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裏多少都有一分震驚。
“對不起。”向宴生在她耳邊輕輕地道。
鳳長歌輕輕地搖了搖頭,“都已是過去的事,更何況,是上一輩的事,他們的恩怨不該由我們背負,即便要我們背負,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
向宴生抿了抿唇,許是自責,抿了抿唇什麼都未再說。
“我的娘親也是魂飛魄散在三界之中找不回來了。”紹雲蘿的聲音忽得響起。
鳳長歌與乞周一驚,同時回眸看向蚩尤。
卻發現,蚩尤身上的戾氣少去很多,而更甚於的是戾氣少去不說,反倒有了幾分的靈氣。
而在蚩尤……不,該說紹雲蘿,她的雙眸裏柔情也多了許多,不似剛才都是殺戮的戾氣。
“雲蘿,你回來了?!”鳳長歌驚道。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蚩尤氣憤地道。
他痛苦地往後倒退幾步。
乞周連忙走上前去看,“摯友發生什麼事了?”
蚩尤強忍住痛苦,“另一半的內丹靈氣太純,而另一半的內丹戾氣太重,融合在一起之後,兩股靈氣竟在體內相撞,吾友,快帶我離開!我需要找個地方將這兩股力量融合下。”
會發生這樣的事,蚩尤也是萬萬沒想到。
在天界的內丹,因為故意秋一直以來的看守,原本的戾氣都已經被除盡,現在變得純淨無比。而又在靈氣最純的鳳凰林中吸收靈氣,最純的靈力和最髒的戾氣融在一起,竟會起衝突。
乞周急聲應好,伸手拉住蚩尤,卻被蚩尤一把甩開。
“滾!離我遠點!”是紹雲蘿的聲音。
“雲蘿,你來我們這邊!”鳳長歌急道。
紹雲蘿剛走兩步過去,身體忽得一痛,膝蓋無力地跪在地上。
“該死的,好不容易將兩個內丹給融合在一起,紹雲蘿,乖乖聽本君的,否則本君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是誰讓誰死無葬身之地?蚩尤,現在你我實力不相上下,你覺得我會輸你嗎?”
“無知小輩,你覺得你有與本君抗衡的力量嗎?!”
“至少現在與你有抗衡的力量就已經足夠!”
紹雲蘿與蚩尤兩人在不停地爭吵著。
若不是因為聲音不一樣,乍眼看上去,還以為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地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