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普通的小巷中,一家沒有名字的網吧,來這裏的人,除了混混,就是一些學生了,因為網費便宜,網速不比其他網吧差的原因,來的人很多,雖然隻有三十台電腦,但幾乎每天都是滿滿的,無論白天黑夜。
這一天,一個禿頭的中年男子突然走進網吧,網吧中的網管立馬站起身來,一副緊張的樣子。
“老板好!”
“小王啊,那個人走了沒?他這樣一分錢不充,整天在我這裏睡覺是什麼意思啊,聽說,這個人還是你的朋友,我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不管怎麼樣,這個人今晚必須離開,否則我可不客氣了!”
“老板放心吧,今晚我一定讓他離開!”
“哼!”
老板冷哼一聲,匆匆離開了網吧。
小王的全名叫王晨,他見老板離去,搖頭歎氣一會,站起身望望網吧角落裏的男子,暗道:他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老板,這不是讓我左右不是人嗎?唉!
王晨終於還是起身,走到“薑文”身邊拍拍正在熟睡的他,薑文迷迷糊糊地望著王晨,還是以往的一笑,說道:“不忙了?”
王晨從囗袋中掏出一包香煙,遞給薑文一根,順手幫他點著。
薑文吸了一口,看著手中的香煙,又看看王晨,嘻嘻一笑,說道:“是不是有什麼事?你這個人,隻要一有事,總會給我點煙抽,說吧,什麼事。”
薑文爽快利索,王晨了解這位朋友,可這種事,他是第一次遇見,也是第一次開囗,一時間,總是開不了口。
薑文笑道:“是不是有什麼難事?看你這人,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的了,快說!”
王晨一咬牙,歎了一口氣說道:“薑文,實在對不住,老板剛才來過了,我……,我……。”
薑文說道:“老板他怎麼你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你等著,我去教訓他!”
說罷,薑文站起身便要往網吧門外走,隻是沒走幾步,王晨的話讓他突然停了下來。
“沒有,老板讓你離開……,對不起!”
薑文的心突然涼了半截,轉過身,走到王晨麵前,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說道:“沒事,不是還有別的網吧嘛,我去湊合湊合。”
薑文準備離去時,又聽王晨說道:“薑文,不行的話,你就回家吧,至少,不用這樣……。”
薑文沒有回頭,說道:“像我這種人,配有家嗎?再見!”
王晨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也不是滋味,說道:“高中畢業後,這三年,薑文你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薑文走出小巷,便能看見這高樓大廈,黑夜裏,七彩繽紛,他站在公園裏的小湖上望著,炎炎夏日,他的心卻寒到了極點。
“我在堅持什麼?三年了,我為了義氣二字,失去了真的好多好多,親情?愛情?算了吧,我這種人渣,不配擁有這些,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可能死,是一種贖罪吧,跳湖自殺?不!這樣會連累家裏人的,要死,就得死的不為人知,發現以後,也隻剩一堆枯骨了吧,到時候,那有人認得我是薑文?可死在那裏呢?”
薑文抬頭望天,那月光照下,他順著月亮的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起伏的一座座大山,他停頓了一下,突然想到,記得這城中是沒有山的,一馬平川!他沒有多想,隻是找個死的地方,何必在乎這些?
薑文回過頭,還能看見那高樓大廈,但隻停留了一秒,便一腳走進了大山之中。
山中不比外麵,有些蚊蟲還是很正常的,可讓薑文沒想到的是,他依稀可以聽見一些狼叫,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遠在千裏之外。
如果一個人有了“死”的心,那他還會怕什麼呢?薑文並不在意這些,大山中樹林密布,在月光的幫助下,可以看清前方的道路,山路凹凸不平,碎石片片,這個夏天的季節,隻穿一雙涼鞋的他,腳心早已生痛,可沒走多久,這雙穿三個月的涼鞋也開了囗子,這並不影響他的腳步,他低著頭,一個人死之前會想些什麼?也許是那些無法忘記,刻骨銘心的記憶?
薑文苦笑一聲,抬起失落的頭,望那皎潔的半月,自語道:這些記憶,我要在死之前,在想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全世界我最對不起的人,是我的爸媽,在我剛離開學校後,初入所謂的社會,那年,還是未成年,認識了一位大哥,他的話讓我至今未忘,他說,男人出來,義字當先,在家,孝字為先,就這樣,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