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有的隻是滿滿的黑。大街上的行人已十分稀少,橘黃色的街燈隻能無力地照出僅有的暗光,青板石鋪成的長街看起來朦朧而淒冷。
這樣的夜晚,一般人都喜歡躲在家中,躺在軟綿綿的絲椅上或棉被中,享受冬天的異樣溫暖。
街邊的角落裏,還有撒在一邊的兩兩三三攤擋,有賣冰糖葫蘆的,有賣熱麵與熱餃子的,也有賣牛雜與豆腐幹的。這些在北風在依然守在崗位上的人並不是不怕冷,他們隻是想盡可能地多賣一分錢,哪怕是麵對這無盡的寒夜,隻要有人光顧自己的攤位,他們都會一直堅持下去。
可是現在的情形看起來卻恰好相反,在如此冰冷的寒夜中,街上的行人本就沒有幾個了,還有誰會光顧這些可憐的小檔?
與其他攤位比起來,賣冰糖葫蘆的攤位看起來更可憐,因為偶爾有個路人,都會選擇熱氣騰騰的拉麵或者熱湯牛雜,卻沒有一個人來買他的冰糖葫蘆。
可是他卻並沒有失望,也沒有露出一絲沮喪,因為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麵。
“給我兩串冰糖葫蘆。”忽然有人要買他的冰糖葫蘆。
攤主喜出望外,連忙工作起來,動作十分利索,就算是被刀刮般的北風吹得僵硬了,他的手卻還是一樣習慣地幹脆利落。
“謝謝,這是一個銀元,還有五分錢不用找了。”小木接過冰糖葫蘆,迅速向街另一邊跑去。
他已買過多次這種冰糖葫蘆,所以早已知道了價格,可是他從來不會給別人少一分錢,通常都是多給一些錢,因為他覺得這些在寒風中仍然堅持著的人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剛走過兩步,街頭轉角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是尖叫聲被打斷,像是被人用手捂住。
小木臉色變了變,突然加快了速度,像一隻剽悍的獵豹般向文雪站在的地方撲過去。
轉過街角,在陰暗的角落裏,文雪被幾個人包圍著,其中一個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往街另一邊拽去。
她在拚命掙紮著,可惜瘦若纖玉的雙手哪裏掙得過歹徒的拖拉。
小木閃亮的眼睛突然燃起一種火來,一種因憤怒而爆發的怒火。
他的人已如憤怒的獅子撲了過去,“放開她。”
幾個歹徒見小木一個人衝過來,倒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神色。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都市裏,從來就是人多就有話語權的,現在對方隻有一人,而自己這邊卻是五六個人,到底吃虧的不會是自己。
那個拖住文雪的家夥看來是幾人的小頭目,他使了使眼色,另外的人就反過來向小木撲去。
文雪被捂住的嘴巴發出‘唔唔’聲,似乎不願意看到小木與他們交手。
因為她沒有看過小木與於寒對戰的一幕,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小木的身手。
她隻知道小木是個臉色蒼白,皮膚細嫩,體弱纖瘦的人,有時候看起來似乎還帶著些病態,總之小木給她的印象不是高大威猛,也不是力量強大,有的隻是瘦小與斯文。
可是她錯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永遠有它的道理。
那五個撲上去的家夥也不知道對方的實力,他們一向認為人多就比人少強。可是當第一個人撲過去後,隻聽一聲悶響,似乎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又好像是一個大皮鼓被搗破了,然後那人就像個泄了氣的皮袋,軟軟的攤在地上,攤在小木麵前。
後麵四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怔怔在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同伴。
什麼聲息都沒有,他一下子就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個軟球,這種事情怎麼不讓人驚異。
“你們看個球呀,一起做了他。”後麵的頭目忽然粗魯地吼了聲,使勁將文雪箍住往後麵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