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汽車緊急刹車的聲音劃破了黑夜的唯幕。
一個眼戴墨鏡,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手上提著一個皮式陳舊的公文包,踏步向袁氏公寓走去。
守在門口的幾人看見這人,全都低下頭來,連大氣都不敢出。
“得手了麼?”黑煞老幺前腳剛踏進書房,王熊就急問道。
“嗯。”黑煞老幺轉頭凝視著一旁默不作聲的影子,道:“看來還是你的工作最輕鬆。”話語中包含著明顯的譏誚之意。
影子挨在牆上,仿佛早與牆壁連成一體,“我也是遵從上麵的吩咐,你有意見不用跟我說的。”沙啞的聲音,就像響尾蛇在擺動尾巴,讓人情不自禁後背脊發涼。
“大家都是盡力辦事,也沒有哪個特別輕鬆,哪個特別沉重的。”王熊陪著笑為二人解圍。
“我說話向來不喜歡別人插嘴,以後記住這點。”黑煞老幺轉過頭來,戴著墨鏡的眼睛盯著王熊,嘴上毫不客氣地吐出這句話。
王熊感覺一陣寒意,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下,被人戴著墨銳盯著,那種滋味就像全身都脫光光了暴露在別人視野下一樣,一點隱私都沒有。
他很明白這個黑煞老幺的可怕之處。
不過他到現在也已經清楚誰才是最可怕的人,能夠控製黑煞老幺與影子的,才是最可怕的。
連影子和黑煞老幺這樣的人,都甘心聽命於他,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
黑煞老幺掃了眼王熊的蛇皮大包,神色緩了緩,道:“重要的東西到手就好,其餘的你拿那麼多有什麼用?”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朝外麵走去。
王熊看了眼桌麵上的支票,吞了下口水,對影子道:“走吧。”
影子濃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你先走,我殿後。”
淒冷的北風沒有減弱的趨勢,照這樣下去,大都市迎接冬天的第二場雪已不遠了。
黑煞老幺剛走到汽車旁,忽然遠處一輛車跌跌撞撞,搖搖擺擺開了過來,還沒到門口,就急停了下來。
車一停下,裏麵就走出一個瘦瘦的漢子,麵帶驚恐之色,看見黑煞老幺,連滾帶爬撲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之意,手指著後麵,驚驚兢兢道:“於寒……於寒帶人掃蕩……掃蕩了我們的地盤……還出手傷了很多場裏的兄弟……”
黑煞老幺聽了他的話,沉默不語,戴著墨鏡的眼睛非常嚴密,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人抬起頭看著黑煞老幺,滿臉驚異之色,他又看了眼後麵的王熊與影子,剛想站起來,“碰”的一聲槍響,那人頭上射出一道血箭,倒了下去。
王熊嚇了一跳,手上的提包差點掉落地上。他從來沒有見過殺人如此殘忍,如此爽快的人。
黑煞老幺躬身鑽進車座,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走吧。”
王熊情不自禁地瞥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抱著皮包鑽進車。影子一聲不哼,對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一樣。
“袁先生雖有意與那個魏洋平分地盤,但是我怕那個魏洋並不安好心,到時候說不定還反咬我們一口呢。”王熊驚魂未定,忍不住說道。
影子聽了他的話,忽然哂笑道:“你這樣難道不是黑吃黑?還怕被人黑吃黑?”
“我是不得不小心些,知人口麵難知心,誰知道別人懷著什麼心意。”他這句話說得極沒水平,還似乎有些含沙射影的感覺。
“袁先生自有主意,你在這嘟囔什麼?”黑煞老幺冷哼一聲,把王熊到了嘴巴的話硬生生壓了下去。
“子文,你……你說的是真的?”袁國強不由自主退了幾步,臉色發白道:“你……你怎會幹出這種事,秀兒是逸詩的兒子,與你情同手足,你……”
羅逸詩此時已站不住了,身體全靠細長的手杖支持住,才沒有倒下去。但整張臉都已發黑,沒有生氣。
“殺死羅秀是計劃的第一步,我若不殺他,這計劃怎麼實行?”袁子文臉上的神色恢複了過來,看起來還是那個一臉斯斯文文,隨時準備赴宴的花花公子。
“是不是秀兒知道你什麼秘密,你才狠心殺害他的?”羅逸詩雖然大受打擊,可是事實上他內心處早已接受兒子死去的命運,就算知道凶手是另有他人,也沒有當初親眼見到兒子屍體那麼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