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司的氣氛很糟糕。
連去到茶水間,都能聽到大家在議論。
霍氏在集中火力打壓CK集團,項目連連被搶,員工們屢屢作無用功,免不了的沮喪,揮不去的陰影。
在這種情形下,方亦可也沉默了許多。
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
她很少跟同事們一起譴責霍氏,因為她更加的內疚。
公司業務如此低迷,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答應了洛青川不去找霍西城,所以,隻能任自己的內心煎熬。
CK集團這邊一片淒風冷雨,霍氏那邊,也未必好多少。
霍西城的手機一整天都會響個不停,開始他還會接,到後來,他煩了,便幹脆將手機扔給了顧曉婉,由她來過濾後,實在避不開的,才會接聽一兩通。
打電話的人很多,有公司股東,有公司高層,也有他在C市一個圈子裏的朋友。
他們大都不明白霍西城為什麼這麼做,或者說,他們想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如果繼續這樣不計成本的對CK集團出手,CK集團會元氣大傷是一定的,但霍氏也絕對得不到好處!
簡直是自己作死啊!
就算有仇有恨也不能這樣,霍氏集團可不是單單霍家有股份!
霍西城卻並不在乎他們如何作想,他是公司最大的股東,股份遠遠多於其他人,所以,他既然做出了決定,下麵的人執行就好,何必意見多多!
更何況,他雖然對CK出手,有了些損失,但完全可以從其他項目找補回來。
以他的手段,就算任性一回,也不會把集團玩倒。
那些人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
隻是,不止那些人,最擔心的,還是霍西城的母親。
月藍灣別墅,顧曉婉敲響了書房的門,在聽到聲音後,她探頭進去,“大叔!霍董的電話!”
霍西城嗤了一聲,“行了,拿進來吧。”
將手機送到他手裏,顧曉婉乖巧的退了出去。
霍西城漫不經心的接起電話。
那一端,霍母一貫優雅的聲音已經變了調,“霍西城!”
甚至有些尖銳,男人驀的將電話拿遠了些,“霍董,注意您的儀態。這樣歇斯底裏可不是您的風格,如果被您那些朋友聽到了,她們肯定會不知所措!”
霍母將牙齒咬的喀喀作響,她哪裏還有心思顧及什麼儀態,霍西城最近的行為在她看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你知道最近集團損失有多大嗎?知道股東們在聯合抗議你的決策嗎?你躲在安城,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不說,現在還拿把集團拿出來玩。你真以為霍氏集團是你的私產嗎?你有沒有把我這個媽放在眼裏?!你成年之前,我執掌霍氏十餘年,兢兢業業,從不懈怠,就為了等你長大,傳給你一份昌盛的家業!可你呢?你卻把我們霍家幾代人的心血當作玩意,當作討女人喜歡的工具!你……”
霍西城不耐煩的打斷她,“說夠了吧!霍家交到我手裏是什麼樣,現在又是什麼樣,我想您心裏很明白吧?我創造了您留守的數十倍價值,才有霍氏現在的規模。我自己賺的錢我自己揮霍,有什麼問題?至於我要怎麼用,那是我的事,您就不必操心了!當然,那些股東更是隨他們的意,如果受不了,我不介意收購他們手裏全數的股份!”
霍母一時啞口無言。
她沒有辦法否認霍西城的話。
其實當他十八歲接手霍氏後,不過用了五年的價值,就將霍氏集團打造成了國內一流的項尖財團。比起霍家向上數幾代的所有人,他都要強太多了。
可越是這樣,她對這個獨子的要求,似乎也就越高……
如果當初,她沒有堅持要讓方亦可捐腎髒給若安,如果,她沒有一再提起好友的恩情,用此來逼迫西城,是不是,現在一切都會不一樣?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畫著精致妝容的麵孔似乎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西城,當年的事,是媽對不起你。可是你要明白,人的一生總會失去一些東西,如果找不回來,那麼再怎麼做都沒有用。你……為什麼不試試接受其他人,難道就非她不可嗎?”
須臾,霍西城低沉的聲音響起,“沒有她,我如同行屍走肉,我以為您早該知道的,我非她不可。曾經,我可以無何止的努力,隻為了做到您要求我做的所有事,但現在,我想為自己活著。我不能承受失去她這種結果!”
聞言,心知再說什麼也沒有用的霍母掛斷了電話。
她雙手覆麵,低泣出聲。
霍西城知道她會難過,但他仍然這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