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方亦可的這晚過的煎熬,那麼顧曉婉可以說是快要急瘋了。
從在門口聽到方亦可說她跟洛青川可能快要結婚了,顧曉婉就處於一種過度震驚,不可置信,卻又忐忑難安,生怕這是事實的狀態。
她放在心上十幾年的青川哥哥,怎麼能夠娶這麼一個不知廉恥,腳踏兩船,而且還狠心的女人呢!
她生氣,難過,覺得委屈極了!
方亦可一離開,她連別墅都顧不得,就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洛青川打電話。
因為怕曝露,她甚至沒有存洛青川的私人號碼,但心裏卻記得牢牢的,可現在呢,手哆哆嗦嗦的按了好久才把號碼按上去,再接通。
長音響了一聲又一聲,直到最後機械的女聲響起,她才茫茫然的掛斷。
打洛青川的另一支工作上常用的電話,一樣沒人接。
顧曉婉心裏更沒底了。
為什麼不接電話?是因為知道是她?是因為不想聽她說話?
一連串不好的猜測統統湧進腦子裏,讓她的眼睛跟著發酸發澀起來。
可就算這樣,她仍是沒放棄,轉而撥了洛青川身邊楊助理的電話。
反複撥了幾次,總算被接起來了。
“哪位?”隔著電話,楊助理的聲音聽上去比平時高亢許多,而且還激動,背影略有些嘈雜,象是在娛樂場所。
這讓顧曉婉更加驚慌。
“楊助理嗎?你跟我哥在一起嗎?我有事找他,麻煩你把電話給他!”
楊助理並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他隻知道洛青川有個妹妹,不是親的,但關係挺好,這個妹妹有時找不到洛青川,會把電話打到他這裏。洛青川親自吩咐過,如果她打過來就把電話拿過來他接。
但現在,不行。
楊助理清了清嗓子,換了個安靜些的地方,回道,“洛總現在現在不方便,要不晚一點我跟他說,讓他給您回電話!”
口氣並不強硬,但特別誠懇,表明洛青川現在的確不方便。
顧曉婉捂住話筒,細細的抽了口氣。
方亦可應該還在路上,青川哥哥現在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但,也有可能是他們已經約好了,而青川哥哥正在準備。
如果真的是要結婚,那的確要準備很多東西,兩個人肯定也要討論許多。
顧曉婉有些虛弱的問道,“我哥那邊,是有什麼喜事嗎?”
“對啊!是……”楊助理話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不妥當,他壓下略高的音量,不好意思的低聲道,“確實是有好事了,這個,等洛總親自跟您說吧。應該不會……”
顧曉婉沒聽完,便掛了電話。
她渾身都在抖,冷得要命,就好象夜晚這些寒風不是吹過她的肌膚,而是直接吹到了她的心上!
她一直默默喜歡的青川哥哥……要結婚了?
連他的助理都說有喜事……
公司被打壓,除了私人的事,哪裏還能稱之為喜?
所以,她要永遠失去他了嗎?
顧曉婉狠狠的咬著唇,很快便有殷紅的血色透出來,凝成血滴,順著她的唇流下來。
她的嘴裏也嚐到了鐵鏽味。
不僅沒覺得疼痛,反而有種發泄了一點點難過心情的暢快。
但,不夠!
還是覺得難過的要命,傷心的要命,快要活不下去的感覺!
顧曉婉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重新挺直脊背,抹去嘴角的血色。就算是要結婚,她也要聽他親口說出來!
回到別墅,客廳裏空無一人,她取了自己的皮包,就準備離開。
這時候,卻聽到有人叫她,“顧助理!”
是許管家。
顧曉婉根本沒有心情同她多說,可又不得不停下,她知道許管家在霍西城心裏的位置,並不僅止一個管家而已。之前在門外,與方亦可說話之前,她的斥責已經讓這個老女人沒麵子了,她不能把人得罪的太過了。
勉強按捺下焦急,她頓下腳步,“什麼事?”
一向笑容可掬的許管家現在沒了笑容,眉宇間多了些愁意和擔憂,她看了眼二樓,道,“剛才我聽到書房裏有動靜,好象是摔東西的聲音,但先生不讓我進去,我擔心他受傷或是劃破了哪裏,顧助理您能不能去看看,先生到底怎麼了?”頓了片刻,她又補充道,“先生一向疼您,您要進去,他肯定不會阻攔,拜托了!”
顧曉婉聽著這種話就覺得上火。
方亦可那麼一副樣子走了,沒準兒是當著霍西城的麵提了和她青川哥哥結婚的事,依著霍西城對她上心的態度,能不生氣麼!要不怎麼可能摔東西啊,她跟著他也時間不短了,還從來沒見過他摔東西,肯定是氣得狠了。
這個節骨眼上,讓她上樓去,這不是明擺著讓想讓她當炮灰麼!
這老女人話說得再好聽,也掩不住她的險惡用心。
顧曉婉眯著眼睛瞧了她半晌,許管家卻半點不退縮,就這麼直直的和她對視,到了,似乎隻是為尊重她是個客人,又或是為了顯示自己拜托的態度,才微微躬身,“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