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可也被這氣氛所影響,心裏忐忑難安。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霍西城身上,而霍西城關注的,卻隻有方亦可一人而已。
見她站在床尾,咬著唇,黑亮的大眼睛蘊著不安的水光,雙手雖然捶在身體的兩側,但卻握的緊緊的,便知道,她很緊張。
霍西城躺在病床上,向床邊的霍五施了個眼神,又看了看方亦可,對方便立刻意會的輕輕點下頭。
霍五很快就找了個理由把人帶到了走廊,恭謹的詢問道,“方小姐,您能不能回憶一下,先生以前是否有這種不舒服的情況發生?”
方亦可一愣。
霍五緊接著解釋道,“醫生剛才在外麵向我們詢問情況,可我們實在不清楚這些,我給C市那邊打過電話,霍先生的母親現在又不方便接通,所以隻能問您了。請您幫幫忙,務必仔細回想一下。”
向病人的家屬詢問病史,這個解釋也算是合情合理,方亦可沒多想,蹙著眉開始想,他們從認識到結婚,再到分離,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有。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這是第一次。他以前,我是說,最近這五年,你們沒看到他的身體有什麼不對嗎?”
霍五歎了口氣,“坦率的說,您走後這五年,先生過得很糟糕,臉色一直很差,精神也萎靡不震,但……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這些人真不知道。”
聞言,方亦可沉默了。
她的情緒,顯麵易見的低落下來。
霍五想了想又道,“霍先生一直在找您,見到您之後,精神果然好多了。您是不知道,他之前連公司的事都不大愛管了,死氣沉沉,我們看著都跟著擔心,現在總算是有了起色。想來這病應該也不會很嚴重,畢竟,霍先生的身體底子還是不錯的。”
方亦可緩緩點了點頭,她側頭望向病房,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勇氣再進去。
親眼看著他蒼白的躺在病房上,無力的任由醫生擺布……對她來說,那仿佛也成了一種煎熬!
她心裏慢慢浮現出困惑。
霍五說的是真的嗎?
他真的真的一直在找她?
那他……是後悔了當初那樣對她嗎,所以想把她找回去,重新開始?
還有,霍西城之前在車上說的,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他沒有馬上解釋是因為擔心她根本不理解,說讓她親自回去看看的話……也都是真的嗎?
她,是否真的錯過了什麼?
身子有些發軟的靠在了牆壁上,她露出掙紮痛苦的神色。
霍五見她仿佛不適,立刻緊張的扶著她,坐到了旁觀的椅子上,“方小姐,您還好嗎?要不這樣,您先去隔壁病房休息一下,過會兒先生這邊完事了,我再送您過來?”
方亦可搖了搖頭,低啞道,“不用了,我就在這裏坐坐,你……你先進去守著他吧!”
霍五不大放心,但他確實更希望回到病房,便留下句話,“也好,那我讓其他人過來陪您。”
不等方亦可拒絕,他便起身緊走幾步進了病房。
不多時,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年輕的護士,她出門一側頭便看到臉色蒼白坐在走廊椅子上的方亦可,連忙過來蹲下身詢問,“你還好嗎?感覺哪裏不舒服?”
在方亦可回答“沒事”之後,對方也沒離開,還是笑著堅持在外麵陪她坐著。
方亦可這才遲鈍的意識到,她就是霍五說的“其他人”。
選擇了一個同性,確實讓方亦可自在一些。
病房裏,簡主任已經做完了全部檢查,慢條斯理的收拾起聽診器,他一臉的嚴肅,“霍先生,您自己的生命自己要珍惜,相信我師弟出國之前一定跟您說過,您的身體雖然現在不需要住院治療了,但一定要注意休息和保養,否則就會反複出現今天這種狀況,積累到一定程度,那麼……”
他拖長了聲音,卻沒有說下去。
霍西城不自在的咳了兩聲,“我知道了,下不為例。”
簡主任的師弟,就是他的好友莫子謙。
當初他的心髒手術,就是由莫子謙操刀的。
差不多三年的時間,莫子謙一直盡心為他治療,調養,直到他出院,他才出國交流去了。
這個好友臨走都不放心他的身體,C市那邊的醫院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更是在得知他到安城以後,特意聯絡了自己的師兄,心內科的簡主任,這位全國都排得上名號的特級專家,定期為霍西城做檢查。
不久前,簡主任才為霍西城檢查過一次,狀況還算好。
可這才沒過多長時間,就出了突發狀況。
而且還是病人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