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城看著身下的女人,她的唇上還帶著他的齒痕,眼神卻迷惘,象個孩子,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心,驀的一疼。
他溫柔的俯下頭,含住她的唇,輕輕的舔舐著傷口。
不想讓她疼的,可有的時候,她的固執,令人無法忍耐。
她隻記得他騙她,卻不記得他對她好。
總是滿眼恨意,總是滿懷警惕,就好象,他們曾經一起經曆過的那些耳鬢廝磨全部都是他幻想來的,並不真實存在一般,否則,她怎麼會半點不信任他?!
“可兒……你,還不明白嗎?離婚,不過是權宜之計,為了讓你避開我母親和顧若安,如果你不是太急著逃離,隔天便會看到我派去安置你的人。可你走了,一走就是五年。這五年,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想你,找你,僅此而已……”
“顧曉婉病了,我知道,但無論她得的是什麼病,我都從沒想過用你的器官,你的健康來換。你是我的妻子,我兒子的母親,我們才是一家人!”
“不要再逃避我,你也逃不開!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手!我的真心與否,你為什麼不親自來判斷?”
“我的身邊,從來沒有別的女人,也不需要別的女人,惟你而已!”
“可兒,我等夠了,也等累了,不要讓我再繼續等下去了……用你的眼睛,你的心,親自來驗證我說的是真還是假,好嗎?”
……
聽著耳邊的言語,任他的氣息吹拂在臉上,方亦可的腦子裏一片混亂。
當她隱約聽到他說“跟我回去吧,答應我,可兒,對我說好……”的時候,她驀地驚醒過來,不知哪裏來的力氣驟然推開霍西城,沒頭沒腦的向外跑去。
被她推的半仰在床上的霍西城,看著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良久,唇邊終於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終究還是聽到心裏去了。
至於是否能接受,總要給她些時間。
轉目,看到對麵沙發上的小皮包,他喚了保鏢過來,低聲吩咐後,把包遞了過去。
雖然很想親自交還,但現在,小丫頭應該不會想見到他。
的確,現在正茫然站在一樓大廳,看著自己兩手空空,不知皮包丟到哪裏去的方亦可,如果乍然見到他出現在麵前,大概會為了逃開,衝動的跑到街上去也說不定。
“方小姐,您的包。”保鏢正好坐了電梯下樓,追上了她,遞過來她完全無損的小皮包。
“……謝謝。”
方亦可僵直的伸出手臂接過,對方禮貌的頜首後轉身離開,她到底暗暗的鬆了口氣。
背好包,涼涼的雙手覆上兩頰,隻覺一片火辣。
老男人低沉磁性,仿如低緩大提琴曲聲的言語仿佛還響在耳邊,攪得她不知所措。
一邊向外走去,一邊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句一句的回想著對方的話……一時覺得有些道理,一時又覺得對方不過為自己洗白,說的並非真實,糾結得隻覺得腦子裏都要亂的堪比中國結!
就這麼混亂的坐上車,去接了孩子,回家做飯吃飯,等到夜了,將嘟嘟安頓睡下,她才蒙頭蒙腦的回了自己房間,脫力的坐到床上。
他說的,是真的嗎?
離婚,隻是為了保護她。
他愛上了她,所以改了主意,再沒想過讓她把腎給顧若安,乃至顧曉婉?
還有,他說,他一直在找她,也隻有她一個女人,都是真的嗎?
自己又該不該相信他?
多半晚的輾轉無眠,臨到天亮困頓的睜不開眼了,才稍稍睡了一陣,幸好今天是周六,不需要上班。
方亦可得已賴在床上,直到兒子穿著睡衣跑過來,鑽進她的被窩,她攬著那軟軟的,帶著奶香味的小身子,慢慢睜開了眼睛。
“寶貝,你睡飽了嗎?”
嘟嘟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亮,沒有半絲困意,在她懷裏,用力的點點頭,“我睡醒了,媽媽也快醒吧,要送我去上課呢!”
“哎?”今天不是周六嗎?
“畫畫兒課!”嘟嘟著急的提醒她。
方亦可這才恍然,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抱歉抱歉,媽媽給忘了,我這就起床,嘟嘟也回房間洗臉刷牙好不好?我們吃過早飯就出發!”
給嘟嘟上美術課的吳老師,是洛青川的朋友特意推薦的。
方亦可見過幾次,也算是認識了。
她和嘟嘟搬出來以後,就跟吳老師商量過,去洛青川的別墅上課遠了些,地點改在吳老師學校的畫室。
美院離她們現在住的地方倒不遠,步行半小時也就到了。
所以,她們後來就一直去美院上課來著。
洛青川雖然無奈,不過倒也沒說什麼,便隨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