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婉被她說的心裏難受,可又忍不住想,如果她死了,洛青川……真的不會傷心嗎?不不,應該會的吧,可是傷心過後,他還是會去過自己的生活,慢慢的,他就會忘了她,忘了曾經有個女人,那麼地愛他!
她不想死!
尤其是,不想這麼輕飄飄地死去,甚至不能在他心上留下深一點的痕跡!
女警見她的表情有所鬆動,便繼續道,“我記得你登記的年齡才二十一,是不是?多年輕!如果你以後好好的做人,不再想那些歪門邪道,不再去害人,活得陽光又開朗,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誰會不喜歡呢?這人嘛,尤其是男人,總是喜歡陪伴自己的女人是善良的美好的,你說是不是?”
聞言,顧曉婉又想起洛青川斥責她的話。
他說她不再善良,說她的良心都沒了。
所以說,他就像這個警察說的,也是喜歡善良的美好的女人吧?
是了,那個方亦可不就是嗎?
雖然她不喜歡她,但也得承認,她不是個壞人,她的種種行為,在旁觀者看來,也的確是善良的。譬如,她同意捐腎髒給她……
那個時候,就連羅叔都說,她不象她說的那樣,那麼自私,那麼冷酷。所以羅叔才不肯幫她拿走方亦可的腎髒,其實,羅叔也早就覺得她太狠毒了吧!隻不過,礙於和父親的交情,沒有說出口罷了。
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是不是現在,在所有人的眼裏,她都已經是個無可救藥的壞女人了?
是不是,她再也無法活成最初的顧曉婉了?
她怔怔地看著女警,沒有人,象她一樣跟她講這麼多,在短暫的人生裏,她隻有洛青川,甚至,連一個同性朋友都沒有。她所有的心思,除了為姐姐報仇,其他的,都放在了洛青川的身上。
這樣,是不是錯了?
她扶著牆壁站起來,向女警走近,她想要問一問這個人,想讓她多說一些,以後,她該要怎麼活下去?
她覺得,好累。
感覺到累的,不隻她一個人。
離開拘留所,坐到車上的洛青川,同樣是前所未有的疲憊。
司機都不敢多說話,小心的將車開回了別墅。
回到屋裏,洛青川直接坐到客廳沙發上,仰靠著,整個人昏昏沉沉。
“洛先生?”
管家小心翼翼走過來,見他兩頰通紅,頓覺不對,又喚了兩聲,他也不應,明顯反常,管家過去伸手一摸,嚇了一跳。
額頭滾燙!這分明是在高燒!
當即,別墅裏便亂了起來。
管家叫人一道把洛青川扶上樓,先是打電話叫醫生來,又跟楊助理說了一聲,讓他最好也過來一趟。
一番安排之後,這才稍稍放心。
不多時,醫生來了,楊助理也來了。
幸好,洛青川隻是普通的發燒,大抵是因為身體太疲憊,睡眠不好,思慮過甚才導致的,醫生給他掛上點滴,安撫了管家一通,表示這隻是小問題,隻要輸完液,之後按時吃飯吃藥休息,很快就能痊愈。
聽到這番話的楊助理也安下心來。
可是大夫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病人本身的不聽醫囑。
下午,洛青川好歹是醒過來了,吃飯吃藥,看上去,他是安靜的,在好好養病的,可是他的心裏卻油煎也似的,無法控製的反反複複想著顧曉婉的事,以及,他最後離開時,顧曉婉仍舊伏地痛哭的細瘦身形。
就像他對方亦可說的,他一直把顧曉婉當妹妹,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錯,可十多年的兄妹之情,不可能一夕抹殺,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就此不去理會,任她自生自滅。
他做不到。
洛青川的高燒在第二天退了,隻是仍然燒到三十七度八,醫生過來複診後,沒再讓他輸液,隻說繼續吃藥,好好休息即可。
他嘴上答應了,可等醫生離開不久,就打了電話給楊助理,讓他過來。
等楊助理站到他床前,洛青川虛弱的指揮道,“去衣櫃裏給我拿套衣服來換上。”
楊助理剛應了聲“是”,就聽他補充說,“不是家居服,拿襯衫和長褲來!”
楊助理走向衣櫃的腳步一頓,轉頭不可置信的道,“洛總,您身體這樣不能出門了!有什麼事,您交給我辦,我一定給您辦妥!”
洛青川動有氣無力的擺手,“這件事,我必須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