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著別種心思,所以霍婉言並沒有放任霍西城撇下她去接電話,而是笑著調侃道,“誰得電話能讓你連我這個當媽的都不顧啦?”
這種情形下,霍西城不可能不管不顧母親的問語,而去接電話,便倉促的道,“是亦可,她找我有事。”特別把最後兩個字加了重音,他以為這樣母親就不會再追問了。
然而霍婉言卻是愣了一下之後,立刻道,“是亦可啊,正好,不如讓她過來,我們正好見個麵。”她稍稍垮下眉梢,歎道,“之前在安城那件事,我還欠她句抱歉,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誤會總該早點解開的好,你說是不是?”
不得不說,霍婉言這樣的低姿態令霍西城心動了。
他何嚐不想母親和亦可能夠和睦相處?
一直與母親針鋒相對,他不是不累的,隻是母親不肯接受方亦可,他就隻能如此。
但現在母親妥協了,不管什麼原因也好,她率先三番兩次的表現出願意接受方亦可的態度……想想以後,霍西城自然是希望方亦可也能夠原諒並且放下過去的事,重新開始。
當然,關於這點,也隻是他的願望而已。
霍西城很清楚方亦可的態度,就算是現在,也根本沒有與他複婚的念頭。
但這並不妨礙他利用一切機會讓方亦可與自己能夠越走越進,所以此時,他隻是猶豫了片刻,便道,“她是找我有事,能不能過來還要再看,媽您先過去吧,我接完電話再跟您說。”
霍婉言知道她不能逼得太急,否則很容易被兒子看出不對,所以此刻借勢微笑著點點頭,轉身離開,將一位大度母親的態度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邊,霍西城再度將手機放到耳邊,他剛剛開口叫了聲“亦可”,方亦可便道,“我聽到了,你媽說讓我過去是不是?可以,你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去!”
她說著,唇邊綻出一絲冷笑。
隱約聽到霍婉言的話,說什麼抱歉,說什麼誤會,真是讓人聽著惡心!
她根本不相信那個女人會想要對她示好,讓她去某個地方,想必,隻是有更多的惡意在等著吧!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想退縮!
以前總想著,為了嘟嘟,好多事就算了吧,隻要對方不再找上門來,不再主動招惹,她就可以裝聾作啞,給孩子一個平靜的空間,不要讓他覺得他的媽媽是一個多麼富有攻擊性的人。可是現在,她卻想明白了。有些人,根本不是你的退讓,你的隱忍就可以讓他們偃旗息鼓的,他們,隻會得寸進尺!
人都有那樣的劣根性。
越是好欺負的,他們就越是想去欺負,根本不會去想,被欺負的人的心情!
這種劣根性在霍婉言身上表現的尤其明顯!
所以,應下她又如何,當著她兒子的麵,她能把自己怎麼樣?
方亦可覺得自己以前太傻了,總想著自己去扛下霍婉言的種種刁難和蠻橫,可這次,她決定,應該有所改變了!
霍西城那邊沉默了片刻,到底還是報出了地址,他說要讓司機去接她,方亦可卻拒絕了。
她換好衣服,跟陳茹說了一聲,讓她注意著嘟嘟。
因為從來沒有晚上在嘟嘟睡著之後出門,所以,她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過有陳茹在,至少不會發生嘟嘟醒來找不到人的情況。
獨自下了樓,叫了出租車,將地址告訴司機師傅,車子便奔馳在了柏油路上。
猜到那是場宴會,但方亦可並沒有穿什麼應景的禮服,不過是一身工作裝加一件黑呢外套。她過去,可不是去參加宴會,而更象是去戰鬥。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終於抵達了一片別墅區。
這裏在C市頗為有名,能夠在這裏置辦產業的,非富即貴。
司機師傅很快將車子停在了一棟正在舉辦宴會的別墅門前,方亦可付錢下車,站在門前,不動聲色的看向那棟樓房。隔著長長的甬道,都能看得到別墅樓裏樓外閃爍的燈光,以及音樂聲,透過那片燈火輝煌,可以想見裏麵的人也必定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編織著一個熱鬧的夜晚。
方亦可淡淡的笑了。
這就是霍西城的夜生活嗎?玩的很開心吧?
這個時候,他大概都忘記了有人正因為他的種種手段而活的痛不欲生!
腦海裏回蕩起吳信非在電話裏的嘶號,方亦可的麵容漸漸冷卻。
“可兒?”
她正佇立著凝望,一道高大的身影從甬道的轉彎處大步走過來,伴隨著這聲呼喚,她知道,是霍西城來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