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娜的反應卻很大,她突然撲過去拉住了方亦可的手臂,懇求道,“亦可就亦可,名字不重要,你喜歡叫哪個就叫哪個!你才剛剛來,我們都還沒來得及說話,你怎麼能就走了呢!你還在生懷慕的氣是不是,他其實沒有惡意的,隻是,隻是家裏他一個孩子久了,姐姐突然回來,他不習慣,真的!我跟他好好講道理,他能明白的!你別走啊!”
方亦可不是不能明白她的心情,所以雖然被抓的手臂頗疼,但她並沒有吭聲,而是轉身順勢拉過她的手,溫聲道,“抱歉,其實我想離開並不都是因為這個原因。隻是在今天之前,我還認為去做親子鑒定隻是不忍心程先生一片拳拳尋女之心,所以當結果出來的時候,我是非常驚訝,也是非常意外的。而緊接著,我就被程先生帶來了這裏,因為他說,您非常著急的想見到我……這中間完全沒有給我一些思考和接受的時間,這令我感到一切都太倉促太難以置信了。您能明白嗎?”
聞言,周玉娜嘴唇蠕動了片刻,卻終究沒能反駁。
她有些頹然的緊緊抓住方亦可的手,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這個時候,程予良擁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肩頭輕輕拍著,“玉娜啊,孩子說的有道理,這事情對她來說確實太突然了,總要給她些時間……之前是我太粗心了,根本沒好好問你的意見,就把你帶了回來……我這就送你回去!”
聽丈夫都這麼說了,周玉娜隻得慢慢鬆開了手,她萬般不舍的盯著方亦可,“那,我們什麼時候再見?”
方亦可笑了笑,“過兩天吧,我給您打電話。不過我白天要上班,如果見麵,恐怕也要下班後了。”
程予良立刻接道,“當然,這是應該的,不能影響工作!”
周玉娜雖然還是不甘不願,覺得兩天時間太久了,又露出“該不會是敷衍我吧”這種表情,幸好,有程予良勸說,她這才勉強點了點頭,同意放方亦可先回去。最後還不忘叮囑說,千萬別忘了給她打電話!
方亦可笑而不語,但因為她笑的很溫柔,給人一種她什麼都答應了的錯覺!
周玉娜也沒能逃過,以為她這是種默認,終於在門口與她揮別了。
程予良則跟她一道下了樓,堅持要去送她,無論方亦可如何推拒,找借口,他都不肯妥協,“我送你到門口我就離開,放心,我知道家裏有小外孫,不會突然出現嚇到他的。不過這個事,你是不是得告訴孩子一聲,挑個時間,也帶著女婿和外孫,咱們一家坐一道坐坐?”
方亦可沉默了片刻,道,“我早就離婚了,孩子是離婚之後才發現的,因為太孤單了,所以就生下來了。我現在是跟朋友一起住,就是您之前見過的那位陳姐,她是個很好的人,幫了我很多,也常會幫我照顧孩子。孩子那邊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想過一陣再說。暫時,我自己也還沒有做好麵前的準備。我想,您那邊跟家裏人也是需要多多溝通的。所以見麵的事還是先推後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說了這樣一番話,但莫名的,話題轉到了嘟嘟身上,她就把事情說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她也想考驗一下他們吧!
之前在程家,程懷慕那番話雖然說的挺難聽,但卻提醒了她一件事,對他們一家人,她並不了解,尤其是品性,雖然第一印象都還算不錯,但這往往不是真實性情。
如程懷慕所說,扒上他們家可沒有什麼可圖謀的!同樣的,扒上她,也沒什麼可圖謀的!
聽她這麼說,程予良愣了好一陣,臉上露出憤怒又疼惜的神情,“你才這麼年輕……是不是那男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他在哪兒叫什麼!”
方亦可自然不會說,她搖了下頭,故意誤導性的回答,“我們以前在安城,才來C市不久。”
程予良很自然的以為那個與她離婚的男人在安城,頓時覺得有些麻煩了似的蹙起眉頭,“那邊我不大好找人,不過也不是不行,你還是告訴我,他的名字他住哪兒,我覺得我得跟他好好談一談!”
方亦可見他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倒有些不自在了,便轉移話題道,“要紅燈了,您小心看前麵!”
“咦?啊!”
差點被一輛突然衝出來的車子擦到,程予良嚇了一跳,不好再跟方亦可聊天了,隻能沉默著送她到了小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