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程家夫婦這麼一番哭訴,方亦可有些發懵。
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程懷慕會突然被打受傷發病,導致他們賣了房子,幾乎流落街頭。
來不及多想,她忙問道,“懷慕現在還好嗎?”
程予良輕點了下頭,“已經用上那藥了,精神倒是好了些,不過有個副作用,就是用藥的時候比較嗜睡。醫生說那是他的身體在內部調節,算是正常的。他一般要睡到快中午才醒,我們就趁著這點時間找地方安頓。你媽一般白天在醫院,我晚上去守夜,兩人輪換著,這樣好歹能休息休息。”
方亦可心裏擔憂。
兩人年紀雖然不很大,但也不算小了,尤其是程父,整晚守著隻怕是睡也睡不好的,一兩天倒也罷了,如果時間久了,身體肯定受不了。
她猶豫著問道,“我去請個護工跟你們一起照顧懷慕吧?”
話音剛落,程予良立刻擺手道,“不用不用!哪裏用到護工了,我們自己就行!而且真來護工我也不放心,還是我們親自照顧他來的妥帖!”
周玉娜本有些意動,可看丈夫拒絕的堅定,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
方亦可聽他這麼說,也不好再講什麼了。
畢竟,兒子生病了,父母想親自照顧,不放心別人,這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由此及彼,如果換到她的身上,她肯定會也親力親為,不願假他人之手!
她翻過這事不再提,便道,“你們吃飯了嗎?要不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這回周玉娜沒容得程予良拒絕,直接道,“在醫院照顧你弟吃了,我們還沒顧得上就出來了,要不你告訴我廚房在哪兒,我們自己去弄口吃的就行了!”
方亦可連忙起身,“沒事的,我來就好,你們先坐著休息下,肯定累了吧!”
說著,她就往廚房去了。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那邊,周玉娜捅了捅丈夫的小臂,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不多提我們要住下的事?看她這模樣,不會是不願意吧?!”
程予良唇角微牽,露出個古怪的弧度,“她隻怕是做不了主,還得問那男人的意思!”
周玉娜緩緩點點頭,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們的房子賣了是真,不過賣的人卻是事先都做好協議的,所謂賣,不過是借那人住一陣,事情完了,對方自然是要還回來的。自家的房子,哪裏舍得就這麼賣了。至於懷慕的事,倒的確是真的,用藥也是真的,不過那藥費是雇傭他們的人付的。
那人催促他們動作要快些,並且這藥就是對方找回來的,說是就算提前付的定金。
服這種藥,不是幾天,甚至幾個星期能見效的,要長期服用。
如果沒有那人做後台,他們既找不來這藥,也服用不起!
不過現在就好了,隻要他們登堂入室,在這裏住下,近水樓台有的是機會在方亦可與那男人之間下絆子,不愁他們不出問題!
兩人在這邊低聲商量著,不一會兒就聽到方亦可喚他們,便暫時停了口,起身整整衣服去了餐廳。
因為時間緊,方亦可就把陳茹之前包好的餃子煮了端上來。
見程予良夫婦連燙都顧不得,吃得狼吞虎咽的,也是一陣陣心酸。
作父母的為了孩子,真的是可以傾盡所有!
她哪裏知道,這兩人不過是為了博她的同情,才故意連飯都不吃,就跑了過來,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見他們吃的專心,方亦可便道,“你們先吃著,我去把行李搬到房間裏去,吃完等下,你們再洗個澡,然後休息一會兒,晚點我跟你們一道去醫院。”
於情於理,她也該去醫院看看程懷慕。
雖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得知他這次住院的理由,方亦可倒愈發覺得他應該不是表現出來的那種跋扈的性格,說不定,真的是一時不習慣,或是因為其他原因,才會對她口出惡言。
程家夫婦跟她客氣了兩句,見她隻是笑著搖搖頭,直接去客廳搬行李了,這才相視鬆了口氣。
總算是達到目地了。
方亦可一邊將行李箱和大包拖到客房,一邊想著這件事肯定要跟霍西城仔細說說才好。
其實,她不是不為難的。
兩人雖說和好了,但也是剛剛才融洽。
哪知她父母這邊又出了意外。
他們這麼艱難的上門求助,再怎麼樣,她也做不出將人趕出去的事。
隻是就這麼住的話,她覺得霍西城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
倒不是說他小氣到不肯幫忙,而是他們住在這裏,有諸多的不方便。
象平常人家,嫁出去的女兒也很少有將自己的父母帶回家裏跟自己一道住的,更何況,她這邊情況更特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