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玄夜回答得堅定。
如果一開始，他隻是對這份預言抱著一份渺茫的希望，那麼在和黑丫頭相處過的現在，他的信心已是倍增。
不管預言是不是正確，也不管黑丫頭是不是預言中的那個人，她都一定會去死海，也一定會去萬重山的。
他也相信，那個人會平安歸來的。
“玄夜，你太天真了。”殿主笑了起來，“殿中的預言師早就被我收買了，那個預言是我讓他這麼說的。”
玄夜抬頭看向了殿主，他不信。
身為神殿的預言師，是不能隨意說謊的，那個代價便是生命。
就算當初那些預言師對他的那份心是假的，可他們難道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嗎？
“總有那麼一些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不是嗎？”殿主似是知道玄夜在想什麼一般開口，“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為什麼？”玄夜不明白。
殿主輕笑了起來，一字一句直刺玄夜的內心最深處，“因為當初她犧牲了自己保全了你，你若是留在神殿之中，那隻會受到一些輕微的懲罰，你依然還是鳳神七殿的第七神使。這當然是我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我偽造了這麼一個預言。因為我知道你聽到這個預言之後，一定會不顧一切地逃離神殿，隻為了一個能救出她的機會。”
他很高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卻又恨事情竟是真的如他預料的一般。
他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已到了願意為對方犧牲一切的地步，真的已經不是他所能插足的了。
聞言，玄夜的心底疼了起來，淡淡的，慢慢地又變成了刻骨銘心地刺痛。
原來她是為了他才遭受了這一份罪。
何苦呢？
若是沒有他，她必然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的鳳神。
第一次，玄夜毫無忌諱地重新正視了她的身份。
這個身份，曾經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所以他不願想起，也不願提起。
可如今，卻又釋然了。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她還是她，他喜歡的也隻是她。
就算讓他選擇一萬遍，他還是會喜歡上她。
或許他們之間的結局永遠都不可能皆大歡喜，可是他們在一起的歲月，他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或許他們都是彼此的劫難，但卻又甘之如飴。
“那又如何？”玄夜淡淡得回答，並沒有殿主想象之中的後悔。
縱使是假的又如何，為她做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後悔。
“玄夜，是你害了她。”見到玄夜又是這樣的表情，殿主不由得惱羞成怒，“如果不是你，她豈會落得這個下場？”
那是鳳神，美麗高貴的鳳神，誰都在心底仰慕的鳳神，怎可以為了區區一個玄夜而走下神壇呢？
又怎麼可以為了區區一個玄夜，甘願放棄成全自己的機會，選擇了受盡磨難呢？
“不，她一定不會後悔。”這一刻，玄夜突然笑了。
這麼多年困擾他內心的東西，在這一刻突然就想通了。
他的鳳神，他的火兒，又怎麼願意看到這樣的他呢？
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