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在佑知道,是朱中原來了。
“社長!”太孔實臉上猛然盛放出大片大片的喜色,快步跑到朱中原身邊,毫不猶豫的伸出雙手抱住了朱中原的手臂。
南在佑早已料到她會這麼做,在朱中原出現的時候就緊緊拽住了樸瑞妍的手。
所以,當無形之力再次襲來,他們一起被卷入了漆黑一片的虛空裏。
南在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再次躺在了幽暗陰冷的海底。
“你醒了?”坐在他旁邊的金福南淡淡的說:“出去一趟怎麼弄成了這幅狼狽樣?”
南在佑忍著異樣的不適感,勉強坐起來,見隻有金福南一個人,便問:“樸瑞妍呢?”
金福南說:“她比你醒的早。可自從她醒了之後,就變得怪怪的,一直坐在礁石下麵的陰影裏望著海麵,好像在等著什麼。”
南在佑說:“我去找她。”
果然,他在附近的一塊礁石下找到了樸瑞妍。
南在佑在她旁邊坐下來,“在看什麼?”
樸瑞妍依舊固執的仰著頭,聲音聽起來顯得虛無縹緲,“光明與黑暗的交界。”
“看樣子,天應該快黑了。”南在佑了然,淡淡的說。
樸瑞妍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要怎麼做,才能占有那個女人的身體?”
南在佑說:“第一種方法,就是懇請她的同意,讓她主動把身體借給你;第二種方法,就是當她處於不清醒狀態的時候,趁機占有她的身體。不過,我還是建議用第一種方法,那畢竟是她的身體,你隻是一個臨時的寄宿者。”
樸瑞妍問:“什麼叫‘不清醒狀態’?”
看來,他的建議被直接無視了。
南在佑歎了一口氣,說:“比如醉酒,比如睡覺,都算是不清醒狀態。”
樸瑞妍說:“那我們就直接去她家,趁她睡覺的時候進入她的身體。”
“沒有那麼簡單。”南在佑說:“太孔實常年被鬼騷擾,就算在睡夢裏,心神也一直處於十分強有力的防備狀態。恐怕還沒等你進入她的身體,你就會被她的精神力彈出兩丈遠。”
樸瑞妍驀然煩躁起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到底該怎麼辦?”
南在佑抬頭打量一下天色,見黑暗已經侵蝕了日光,海麵黑魆魆一片,壓得人幾乎要窒息。
雖然,他根本沒有呼吸。
“時間到了,我們走吧。”南在佑站起身,說。
樸瑞妍跟著站起來,見南在佑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便追問道:“到底用什麼辦法,才能占有那個女人的身體?”
南在佑轉頭看著他說:“協商。”
“協商?”樸瑞妍嗤笑一聲,說:“你有什麼資格和她協商?她是人,我們是鬼,而且是一無所有的鬼,我們拿什麼和她協商?”
南在佑不以為然,“相信我,人也有求鬼辦事的時候。”
樸瑞妍的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可是,歸根結底,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無論信或不信,她都隻能選擇跟隨南在佑的腳步。
所以,當月亮躍上海麵的時候,他們匍匐著爬上海岸,搭上了開往首爾市的鬼車。
還是那個血肉模糊的司機,還是那些麵目全非的乘客,但是南在佑已經沒有那麼害怕。
似乎,這些人和他在人世裏所看到的那些司機和乘客沒有什麼區別,隻是向著某一個目的地前行。
在這段不長也不短的路途裏,南在佑沉下心思考了一下關於李在碩的事情。
他萬萬沒想到,殺他的人竟然會是李在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