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郭豪爬出地洞,日頭己經露出山尖,兩人癱坐在地洞入口,望著初升的霞光,似乎都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找回裝備與摩托車,沈波裁著郭豪沿原路返回哈什,沈波車技不好,郭豪身上又有傷,所以不敢開得太快,走半個小時,遠遠看到天空中有禿鷹驚起,撲撲撲地四散飛離。
再近些看到沙丘中躺著一人,身上衣物破破爛爛殘缺不全,再近些竟然隱隱可以看出穿的是警服,兩人感覺不大對頭,對著那人徑直奔去,走到身旁,那人俯麵向下,一身衣服雖然破破爛爛,但仍然可以辯別得出是警服。
二人跳下車,一把將那人翻過身來,二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輕呼:“敬鬆濤!”敬鬆濤雖然半邊臉己經被咬去,但仍然可以大體看出他的麵容,郭豪閉上了雙眼,輕輕將敬鬆濤大大的眼睛合上,一聲輕歎:“卿本佳人,奈何做賊,敬兄弟,希望你來世做個好人,不枉大好男兒身。”
郭豪站起身來,看了沈波一眼:“用你的電話給警方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收屍,不能讓他爆屍荒野。”
沈波點了點頭,掏出了電話撥響放在耳邊:“馬家堡東南方向十來裏,有警察屍身,請速來收斂。”郭豪取過手機掏出內存卡狠狠扔遠:“這個手機你不能用了,回頭我再給你弄一個。”
沈波點了點頭,扶著郭豪轉身,隻聽得沙丘背後傳來兩聲吱吱聲,沈波驚喜不己:“大紅小紅,你們還沒走?”
兩隻火紅的狐狸歡快地從沙丘背後跑了過來,沈波蹲下身,輕撫著滑順的毛發,任憑它們輕舔著自己的臉龐。
郭豪也蹲下身來,輕撫著它們的毛發:“謝謝你們了,沒有你們,我與沈大才子都要死在這裏。沒想到當初沈大才子救你們一次,其實就是救了我們自己。”
沈波輕輕擁起大紅小紅,顯得依依不舍:“大紅小紅,你們快回去,那裏有你們的孩子與你們的草原,以後我會去看你們的。”
大紅小紅吱吱吱地輕叫了幾聲,轉身奔上沙丘,又回頭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兩人幾眼,猛然回頭,絕塵而去。
郭豪大是感概:“都說靈狐有義,我以前不信,現在是真信了。”沈波遠遠地看著大紅小紅慢慢消失的身影:“豪哥,我以後真要是有了錢,就搞一個基金會,專門保護它們與它們的草原。”
郭豪拍了拍他的肩頭:“兄弟,你會的,到時哥也來跟你混飯吃,你別不要我啊。”
沈波輕輕護起郭豪:“行了,走吧。“
臨近哈什城的時候,郭沈二人看到了大隊出發的警車,空中還有警用直升機轟轟作響,沈波算是找到了答案:“豪哥,你真全錄了?還上傳了?”
郭豪嘿嘿一笑:“看見沒有?這些警察不是本地的,這裏用不起警用直升機。”沈波輕歎一聲,一臉的苦瓜相:“老子的財寶啊,就這樣飛了。”
郭豪又惱又樂,但腹部太痛,笑不出來。
二人並沒有直接回賓館,而是找了間舊破的小旅館安身,也沒有去大醫院,而是找了間小診所作了進一步的傷口處理,郭豪傷得不輕,看樣子短時間無法離開這裏,但郭豪知道,自己在這裏露了行蹤,多呆一天就會多一天麻煩,所以連夜賣了去烏市的車票,在這裏停留一夜,明日便上路。
夜間沈波在網上查詢了半天,捧著筆記本來到了郭豪床前:“郭哥。戊辰年就是一九二八年,那一年的六月孫殿英盜了東陵,這與紙條上的時間吻合。”郭豪掏出那支毛瑟槍細看了半天:“莫非這真是孫殿英留下的?”
沈波沉思了一下,自行囊中取出那隻金絲楠木端瞧了半天,慢慢開口:“這是道家的符咒無疑,對了,我們回到開城可以找雷八字瞧瞧,他對這些精著呢”郭豪接過看了看,將槍放回盒子,點了點頭:“說得是,反正我瞧這槍有點邪門,說不清是福還是禍。”
“管他的。”沈波嘻嘻一笑:“反正它是個古董,這家夥,說不定能值不少錢,說好啊,那麼多財寶我都給國家了,這支槍你別跟我爭啊,大不了我把子彈給你,我就留個槍身。”
郭豪嗬嗬一笑:“瞧你那財樣.”
夜間,郭豪因為傷口痛疼,半夜沒有睡著,半睡半醒之間,他眼前老是晃動著一個人影。
那個人是阿卜杜勒,也就是那名胡姓參謀的後代。
那一聲近似聲嘶力竭的絕望:“.........你己經死了.........”那一雙接近崩潰的瞳孔,臉上扭曲的肌肉,一再重複浮現於郭豪眼前,揮之不去,驅之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