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迷離的眼睛看向她,苦笑,“少瑤,我和你成親有多久了?”
“兩年了。”張少瑤說,目光望著亭外的夜色,“那年離家多時的哥哥少卿正好回來,之後,大人便向我提親。”
“你可怨我?”季繁問。
張少瑤搖了搖頭,輕輕笑著,“大人的心不在我身上,我的心也不在大人身上,何來怨?況且大人待我也是極好,不曾讓我受過委屈。”
季繁又問:“為何同意嫁我?”
“大人今夜許是醉了,話也多了些,喝杯茶,醒醒酒吧。”張少瑤往季繁空置的酒杯倒滿了暖茶,也把話題給扯開了。
季繁卻不甘如此,繼續追問著:“為何嫁我?”
“看來,大人今夜是聽不到答案,不會輕易放過我了。”張少瑤在鄰座坐下,“那好,我便說了,明日大人酒醒了,是否還記得,也就不關我事了。”
季繁點了點頭,把酒杯的“酒”一口喝光。
“大人與家兄是多年摯友,我與大人也是認識多年,我心中的心思瞞不過大人的眼睛,大人是知道我心有所屬,一直暗戀著你的七叔季佑一,大人對我也一直是妹妹之情,為何突然向我家提親,緣由雖說不上知道全部,但也隱約能知道幾分。”
“五年前家兄參軍前一夜,徹夜未歸,第二日回來,如變了一個人一般,說與大人決裂了,大人會恨他一生一世,此後,大人確實不再與我家來往。”
“兩年前家兄回來,又是一夜未歸,回來時,眼睛紅腫,怕是哭了一夜,說與大人和好如初了,之後,大人的聘禮就送到了我家。”
“我爹娘都很歡喜,家兄見了卻是悲傷,我問他,他是否知情,他說,對不起。”
張少瑤輕歎,“家兄雖已是將軍,骨子裏的軟弱始終是隻對大人一人,大人向我提親是存著報複家兄的心,家兄心裏知道,但他妥協了,他覺得如果大人這樣報複他,大人心裏的憤怒能平息,他願意懷著對我的愧疚送我出嫁。”
“那一日,大人來找我,暗示我拒絕婚事,我想大人是不想真的牽連與我,但大人也沒有想要和家兄重修於好,大人可以放下,卻做不到麵對,大人與家兄將來便是橋歸橋路歸路,不再相幹了。”
“我答應了婚事,但也不是為了大人與家兄添上這一層無法斷開的關係,我並沒有那麼偉大,可以為了家兄賠上自己的婚姻,所以,大人不必再對我有虧欠。”
張少瑤從石凳起來,注視著趴在石桌上昏昏欲睡的季繁,說:“我嫁你,是為了我自己,我無法成為季佑一的妻子,但我成了他的侄媳婦,我和他終究還是成了一家人。”
張少瑤緩步出了亭子,吩咐下人把季繁扶回房中休息,明日帶季繁醒來,要準備一杯醒酒茶。
她與季繁這夫妻之間,沒有兩情相悅,日子也和和睦睦的走下來了。
當初她與季華和張曉麗三姐妹之中,怕也隻有她說的上是幸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