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房門吱呀一聲開啟,院中眾人不約而同的止住談論,目光彙聚在門口。
隻聽殿中齊悅品清冷的聲音道:“外麵的幾個,都進來吧。”
莊薄一哼了一聲,豁然起身,當先邁步就向殿中走去。白少飛、顧臨凡、王釗等人對望了一眼,也緊緊的跟在後麵。
幾人進入殿中,隻見齊悅品坐在正中的寬大的椅子上,腰背挺得筆直,沒有一絲往常的慵懶模樣,白皙的麵頰上隱隱現出幾分青色,雙目微微眯起,寒光閃爍,如同猛獸一般,令人遍體生寒,不敢與之對視。而在一旁的桌後,白冶石端端正正的坐著,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笑意。
齊悅品眼見幾人進來,胸膛快速起伏幾下,平息了心中怒氣,淡淡道:“敬師姐,去後麵把碧緣丫頭找來。”
敬月琴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王釗卻是心中狂跳,忍不住悄然抬頭看了一眼白冶石,隨即將頭低下,隻覺得太陽穴中血管突突直顫,手心滲汗,哪怕是與妖族對麵廝殺之時也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過。
片刻之後,隻聽外麵響起輕盈腳步聲,程碧媛蓮步輕移,從外麵緩緩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前麵站立的王釗,頓時一愣,麵頰上頓時羞喜交加,趕緊將頭低下,上前向宮主見禮。
齊悅品隨意的擺了擺手,道:“罷了。碧緣,前些日子我說得明白,你與這姓王的臭小子也算是兩情相悅,為師不願做棒打鴛鴦的惡人。現在有玄機閣閣主親自前來提親,你的意思如何?”
她說話直截了當,毫不轉彎抹角,程碧媛頓時臉上羞紅,連頭都不敢抬起,被齊悅品又接著問了兩遍,才低聲道:“弟子但憑師父做主。”
中間停頓時間不過是轉瞬之間,後麵的王釗卻一顆心都要跳出來,等到聽到這聲含羞的細語,頓時心中湧上一股狂喜之意,恨不得長嘯出聲。隻是現在眾位長輩在前,自己不敢失禮,隻得暗自握緊了拳頭,長長呼出一口氣來。
齊悅品沉默片刻,才淡淡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既然如此,那這件婚事便先定下了。修行中人不重俗禮,但一些必要的的禮節還是不可省去。三媒六證,下聘迎親這些事情總要張羅一下。敬師姐,這些事情就由你來操辦吧。”
敬月琴笑吟吟躬身應諾。
齊悅品將頭轉向白冶石,冷漠道:“至於男方的那些瑣事,白閣主,你這做師傅的想必不能置身事外。你和敬師姐彼此間都認識,這件事商量出個章程出來,早早定下日子。”
白冶石笑道:“兩派聯姻的喜事,白某豈有推脫之理?師兄,這件事便交由你去辦吧。”
莊薄一頓時眉頭微微皺起。他一向隻關心修行之事,對於繁文縟節一竅不通,想想都覺得厭煩,更何況女方還是敬月琴這個女人,彼此間交涉起來不知道有多麻煩。隻是此番前來隻有五人,除了自己之外也確實沒有其他人合適攬上這些事情,隻得躬身道:“是,遵閣主令諭。”
眼見事情處理妥當,齊悅品道:“好了,我有些累了。敬師姐,把這幾位客人安排到客房歇息去吧。”
敬月琴道:“是,宮主。”
眾人依次退出去,房門再次悄然關閉。
……
慧蕪宮客房不少,浩然觀、玄機閣兩派的人被安排在了兩處院落。
兩家已經定下了親事,敬月琴的臉色也好了許多,除了對於莊薄一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麵孔之外,對於其他人倒是多了幾分笑意。
院落中房間不少,兩名玄機閣弟子安排在了一間,王釗、莊薄一、白冶石各自占了一間屋子。這兩名弟子剛剛安頓好,立刻到了王釗的屋中,嘴裏不停的恭喜。方才那位姓程的姑娘雖然隻是匆匆一瞥,卻也是容貌端莊,舉止有禮,更何況還是齊宮主的親傳弟子,想必修為上不差,能夠娶這麼一位如花美眷,實在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兩人這麼一恭維,王釗自然又是一陣臉紅羞怯,嘴上雖然不停的謙虛,可眼中的喜悅之色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三人正說話間,隻聽後麵一聲冷哼,扭頭一看,正是莊薄一倒背著手站在門口,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冷冷的看著三人。
“拜見莊師伯。”三人急忙起身施禮。
莊薄一擺了擺手,道:“你們兩人先出去,我有話要跟釗兒說。”
兩名弟子急忙躬身答應,趕緊退出去,順手關好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