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蕪宮正殿。
齊悅品慵懶的坐在寬大的椅子上,一手捧著茶杯低頭細品。周圍幾名女弟子恭敬的站立在兩旁,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片刻之後,齊悅品放下茶杯,自有侍奉的弟子上前接過,放在桌上。
“玄機閣的那幾個人現在在做什麼?”齊悅品忽然道。
立刻有弟子應道:“宮主,玄機閣閣主倒是還算老實,這幾日都沒有出過院子。那個一把胡子的老頭每天被敬師伯逼著一起商討婚事細節,昨天我遠遠看了一眼,他被敬師伯逼得臉紅脖子粗,偏偏還不敢發作,好笑死了。”
周圍眾弟子不約而同發出竊笑之聲。玄機閣和慧蕪宮之間的恩怨由來日久,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消除的,兩家雖然已經定下親事,可眾人也隻是對王釗和其師父不再反感,而莊薄一一向自視甚高,傲氣淩人,對於慧蕪宮上下都沒什麼好臉色,眾人自然樂得看他出醜。
齊悅品想到敬月琴一向的性情,也不禁露出幾絲笑意來。
眾人正嬉笑間,隻見齊悅品一雙娥眉驟然一挑,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光彩,忽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身上鮮紅的衣裙無風而動,仿佛烈焰升騰。
“宮主,您怎麼了?”一名弟子輕聲問道。
齊悅品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身形一晃,殿門轟的一下敞開,人已經從殿中激射而出,半空中隻留下了一句話語:“看守好門庭,做好戒備,等我回來!”
她身化長虹,轉瞬間已經飛到半空,忽然眼中白光一閃,白冶石的身形出現在身側。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催動法力,一紅一白兩道虹光向著山下激射出去。
幾十裏路程,對於齊悅品和白冶石兩人不過是舉步之間便已趕到。兩人自空中落下,快速的掃視四周,隻見原本佇立此處的一座亭子早已是一片狼藉,方圓幾十丈內草木盡成粉屑,空氣中還彌漫著溫熱的氣息,顯然剛剛發生一場法力拚鬥。而在地上躺著一人,白衣破裂染塵,鮮血淋漓,正是白少飛,身旁一柄長劍寸寸斷裂,隻餘劍柄完好。
白冶石身形一閃已經到了白少飛身前,手掌一抬,化出一隻手掌虛影,將白少飛身軀輕輕托起。此處情形詭異,在情況不明之下他也不敢直接接觸白少飛的身體。
齊悅品卻是哼了一聲,閃身到了白少飛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道:“鼻息微弱,還有救。石頭,你帶他回去,我去追趕凶手。”
白冶石眉頭一皺,道:“不可魯莽。從你我覺察到此處有人交手的法力波動到匆匆趕來,時間極為短暫,白少飛修為不弱,對方卻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他打成重傷暈倒,必然修為極高。現在連敵人身份都不明了,貿然追擊實在是太冒險了。”
齊悅品頗不耐煩的道:“現在還這麼瞻前顧後,就要放跑敵人了。我先去追趕,就算不能殺掉敵人,起碼能糾纏一時三刻,你馬上追上來。”
“你怎麼還是這麼急躁?”白冶石幾乎是立刻脫口說道,聲音中微微透著幾分惱怒之意:“情況不明,你不能冒險!”
齊悅品卻是微微一呆,看著白冶石,臉上神情有些恍然,但馬上反應過來,道:“放心,我又不是傻子,不會輕易中了圈套。”說著也不等白冶石再說話,身形一晃,化作長虹遠去。
白冶石有心跟上去,隻是低頭看著白少飛麵容蒼白,氣息微弱,隻得壓下心中急躁之意,伸手掏出丹藥,撬開白少飛牙關灌了下去。
片刻之後,眼見白少飛臉色略微好了一些,氣息也平和下來,他才鬆了口氣,
他將白少飛放在地上,麵容肅穆,右手輕輕抬起,手腕柔若無骨,手指在在半空中輕輕劃動,手指所過之處卻留下了淡淡光澤,凝聚成一個寥寥幾筆卻蘊含玄妙之意的符咒。
符咒初成,一道青蒙蒙的光暈四散開來,緩緩散入周圍的泥土中,然後幾個光點彙聚而成的人形顯現出來,依稀便是白少飛、顧臨凡、冷觀山等四人。這四個人影的所占的位置,交手動作卻與方才真人一模一樣,施展出的每一個招式都清晰可辨,隻可惜沒有聲音,如同演出了一場無聲啞劇。
白冶石的目光深邃,看著四個人形各自動作,直到最後白少飛的舍命一劍被冷觀山擋下,劍斷昏迷,而顧臨凡被厲劫餘步步緊逼,正在掙紮,騰出手的冷觀山抬手一指,登時倒了下去。隨後厲劫餘背起顧臨凡,飛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