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哲返回讖山,渾渾噩噩過了半天時間。
此時的他,悲傷而惶恐。先是肖紅離世,而後七星釵中靈圄子元神崩解,再有莫邪隕落,肖哲直感覺自己像個掃把星一樣,橫衝直撞,使得親近之人遭殃。故而一回房,就把頭埋在被褥中,沉默不語。
似乎剛剛經曆過一次打架,石玉、耿直同肖哲產生了些許戰鬥情誼,看著肖哲這幅模樣,心中雖然不忍,但也無甚辦法,悄然歎息一聲,各自回房。
李邀風剛從傳習舍回來,同其師父寧則子又在密謀商議著什麼,忽然眼皮子一陣亂跳,莫名的心煩意亂,焦躁不安的在房子來回踱步數趟,就聽見外麵一聲呼喝:“宗主駕臨,讖緯門主何在?”
李邀風心中咯噔一下,無緣無故宗主來幹嘛,恐怕要出事!
寧則子城府極深,不動聲色出去,老遠一禮:“讖緯門主拜見孟宗主。”
“免禮!”孟知秋冷哼一聲。
李邀風元神一掃孟知秋,見其麵容肅然,隱有怒色,而其身後跟著餘諾和孟憲成,皆肩膀上胡亂纏著繃帶,呲牙咧嘴幸災樂禍。
“肖哲那小子呢?”餘諾全然仰仗孟知秋,狐假虎威道。
李邀風麵色大變,該不會是寧則子失了手,沒抹去餘諾那段記憶罷?
“小爺在此!”肖哲也聽到外麵動靜,徑直出屋,目光冷冷地看著懸於半空的餘諾道。石玉和耿直隨之出屋,看見氣勢非凡的孟知秋,嚇得哆哆嗦嗦,簡直如鵪鶉一般。
聽到這話,餘諾臉上怒意顯露,恨意非常地盯著肖哲。
“哦?”孟知秋元神一掃,輕咦一聲。此時,生消再造丸藥效已過,肖哲渾身通透的經脈直讓孟知秋都暗暗咋舌不已,心中有些疑惑,此等良材美玉,怎麼沒被傳習舍甄別出來?
孟知秋悄然把這份疑惑壓製住,在他看來,再好的資質也比不上同祖師爺有緣呐!偷眼瞄了下餘諾,孟知秋誌得意滿,此次來讖山的目的嘛,其一是給餘諾出氣,正好籠絡其心。其二,自然殺雞儆猴,給妄語一支敲響警鍾。
孟知秋位高權重,積威日久,隻是麵容一肅,便氣勢凜然,一字一頓道:“寧門主,你縱容門人弟子,於天語集傷我義子幹兒,這未免太不把信諾一支以及本宗放在眼力了罷!”
寧則子眉頭微皺,肖哲卻是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是餘諾先行挑釁,我才出手傷他,與他人無幹!”
李邀風麵露激賞,撇去資質不談,肖哲這份義氣也委實難得。
而寧則子額頭大滴大滴冷汗滑落,他所想的自然和李邀風不同。雖然肖哲是讖緯崛起百年不遇的契機,但他同餘諾起了爭鬥,得罪宗主,日後行事束手束腳不說,若是牽連了讖緯一支可如何是好?如今讖緯已然日薄西山,再因此事遭受打擊,必是雪上加霜,斷了苗裔傳承也不是不可能啊!此時此刻,寧則子哪還顧得上什麼奪權大業,先保住香火再言其他,忙不迭開口撇清幹係:“宗主明鑒,肖哲不是我讖緯門人,乃莫邪嫡傳弟子!”
近日連番發生的事情,讓肖哲成熟不少,他淡然一笑,心下一歎,與讖緯一脈緣分,盡了。
李邀風傻眼了,心說師父吃錯藥了罷?當下斬釘截鐵道:“肖哲是我的徒弟,他做錯了事,一應由我承擔!”
平心而論,李邀風此言,倒不是因為肖哲機緣,而是真心看中了他的品性!
寧則子看到李邀風表現,不禁直搖頭,修道一甲子的人了,怎麼還那麼衝動不成熟?怎能不知如此生死存亡轉折之刻,須得丟車保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