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哲如此作答，自然有他的一番計較。
依照約定，是應該將種種功法傳於牛欄山，可這精神勝利法加上恨天無把，委實有些強橫了！試想，實力在伯仲之間的二人對峙，讓其中一人修為提升一階，甭說一炷香時間了，短短數個彈指，定然高下立判！
如果他將功法傳於牛欄山，以牛欄山的溺愛之心，功法最後肯定要落到牛若飛手上。她是什麼身份？絕望之煞！雖然讖緯祖師說什麼二人珠聯璧合天生一對，然世事無常，如若有朝一日牛若飛同肖哲背向而馳，她習得此恨天無把功法，肖哲定然毫無勝算！
他這一步，雖然不甚光明磊落，但也是無奈之舉，亦是高瞻遠矚。
牛欄山略有些失望，答應了一聲，卻反而寬慰起肖哲來：“你已得讖緯祖師青睞了，前途不可限量，再說了，又沒有同修之法，同我妄語祖師無緣也無甚幹係。”
肖哲訕笑著，辭別牛欄山，直奔藏書閣。
離老遠，肖哲就看到天語山上濃煙滾滾，直讓他眼皮子直跳，不由加快了幾分速度。待到切近，發現藏書閣一片火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使得火焰更勝。
天上地下盡是圍觀者，幾個年長的老道麵容肅穆，掐訣念咒召喚出條條水龍，想要滅火。哪知水龍一入火海，卻如同火上澆油一般，紫紅色的火苗騰一下又竄起三五丈高，一個老道因為離得太近，胡子眉毛都給燒得幹幹淨淨，露出紅通通的細嫩麵皮來。
這老道氣得渾身哆嗦，破口大罵：“狗日的也忒歹毒了，縱火也就罷了，他娘的竟然用硫磺烈火！凡水是滅不了它，唯有雪域冰泉可解，可倉促間哪裏去尋啊？”
另外一個老道也被火燎得道袍漆黑，苦著臉蛋兒道：“祖宗留下的典籍大多存於藏書閣，這下子全部付之一炬了，該如何是好？”
“祖宗典籍倒是其次，所幸宗門大比，門人弟子全部都在旁觀，沒有傷亡。”
“藏書閣看守李攬月何在？藏書閣被縱火，當唯他是問！”
“老夫觀李攬月品行端正，且凜然大義，是不是同藏書閣共存亡了啊？”
肖哲側目，看著說這話的老道雙目清明，不由納悶：他不瞎啊，怎麼會有這種滑稽的判斷？在他看來，縱火者肯定是李攬月，但他想不到的是，李攬月反應竟然如此之大。當下肖哲就意識到了，似乎玩笑開的有些過分了。
一盞茶時間，火焰才熄，整個藏書閣地基都被燒出一個數十丈深的熔火坑。火坑中黑紅色的岩漿翻滾，人頭大小的氣泡炸開，嫋嫋黑煙便升騰而起。中間卻有一個尺許見方的金牌浮浮沉沉。
肖哲眼尖，拽了下旁邊一個黑臉老道的袖子，指著金牌道：“前輩，您看那是什麼？”
老道瞧準了，隔空招了過來，肖哲看見上書：
石破天驚欲語休，
門人豈曉難臨頭。
那時弦月如勾日，
風雨飄搖盡是憂。
“讖語？”那老道也是識貨之人，低聲咕噥著。
肖哲大驚，難臨頭，不就是說宗門將要覆滅麼？再者，祖師爺臨死之前，也曾說弦月即是月如勾，此時這讖語中也出現了這句話，可不就預示著天語宗覆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