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好似被打破的鏡子一般,場景再度變幻,一個虛影腳不沾地盤膝漂浮著,雙膝上擺著一架古箏,雙手輕柔撥弄琴弦,好似害怕一不小心將琴弦碰壞了,目光癡癡含情,口中不住歎息。
“午振子!”肖哲驚道,眼前之人赫然便是將肖哲弄成兩個金丹的怪胎的午振子,不過轉而肖哲也就釋然了,璿璣洞府便是這人所創,他的出現又有什麼稀奇?
午振子似乎沒有聽到肖哲的叫聲,兀自撫弄琴弦,肖哲不急不躁,反而盤膝坐下來,饒有興趣盯著午振子,心中卻開始胡思亂想。
眼前這景象是不是也是假的?
這是肖哲第一個念頭,然而這個念頭剛一生出來,午振子卻抬眼瞄了他一下,緩緩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你眼前的一切,幻邪?夢邪?實邪?虛邪?當慧劍在手,管他夢幻虛實,皆一劍斬空!”
肖哲心頭一震,昆吾劍飛出,種種劍訣在識海中翻滾,仿佛印在其中一般清晰明了,一瞬間體悟更深。
“剛才隻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午振子沉聲道:“若不是看在你是慧劍門人,老夫哪會多費這麼多手腳?”
果真,剛才都是假象!肖哲深吸口氣,躬身下拜:“謝祖師指點迷津。”
“起來吧,我等修士何必拘泥於凡俗禮節。”午振子擺擺手,目光灼灼盯著肖哲,傲然道:“老夫知你乃是武曲星下凡,然你空有傲骨,欠缺傲意!”
“傲意?”肖哲奇道。他幼年苦難,即便輾轉踏入修道之途亦是坎坷,可謂是飽嚐艱辛,哪裏有什麼自傲的資本?
“你錯了!”午振子的言語忽然冷冽起來,“大錯而特錯!你身懷慧劍、天語訣以及攬月門功法,哪一個不是曠古爍今?昔年老夫與那謙言老鬼還有攬月門的摘星子,僅僅憑借一種功法便橫行無忌,於亂世之中闖下好大名頭!而今你擁三家所長,又適逢亂世,怎能不搏一個萬古流芳?!”
此言一出,午振子聳然而立,發須無風而動,衣袂飄飛,毫不留情斥道:“哼!當年老夫一柄慧劍,斬蠻武殺荒士,於夾縫之中為道法殺出一片棲養之所,才有得今朝各派林立,道法興旺!而你昆吾劍在手,雖以複仇為名,卻哪裏砍殺過仇敵之顱?攬月門潛蹤匿跡的本事,不去暗殺卻隻用來逃跑,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再有天語訣,乃是體悟天心洞察民情,你又為天下百姓做過何事?若是他二人複活,知道衣缽傳承也你這等廢物,那不得再氣死一次?”
聽聞此言,肖哲感覺一團熱血朝頭上激湧,眼珠子都紅了,粗聲粗氣道:“我不是廢物!我要殺殺殺!”
一股凜然的殺氣從肖哲身上迸發出來,卻不料昆吾劍忽然一聲尖銳的錚鳴,肖哲神情一怔,毫無感情的目光瞧了眼午振子,一道劍氣當頭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