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五這個大嘴巴在黃村裏到處炫耀,再加上朱家左鄰右舍添油加醋,整個黃村無人不知朱學做了大興捕頭回家了。
多數黃氏族人都憂心忡忡,前幾日實在是把朱家得罪狠了。雖然黃家人在黃村占絕對優勢,也向來是幫親不幫理,但黃仁在買死牛這件事情上做得確實過份。現在朱家大兒子朱學做了捕頭,回來報複也是理所應當。
隻是黃村族人個個都怕連累自己,因此幾個年高德長的族老商議一番,還是要請黃仁過來議一議。
不料過得一刻鍾,去請黃仁的族人回來說道:“黃老大說他有貴客要接待,不能前來。又說朱學不過跳梁小醜爾,不用擔心,自然有人收拾他。”
黃氏族老們對看一見,一名族老緩緩的道:“正主都不急,我們急什麼,散了吧。”黃氏族人們雖然還有些不安,但族老們既然如此說,想必是胸有成算,也就各自散去,隻是個個多加些小心。
這頓午飯朱家人吃得暢快之極。朱劉氏又下廚燒了湯,就著酥餅全家人放口大嚼,尤其是朱五,十三歲的年紀正當能吃之時,足足吃下近三斤的肉菜,才滿足的捧著肚子出去找小夥伴們玩。
朱老爹也和朱學一起把十斤秋露白喝個精光。待得酒足飯飽,早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酒意有些上湧的朱老爹歎道:“黃家到底是黃家,不是你一個小小捕頭就能嚇倒的。算了,你有出息爹就高興,爹認了,不就是一頭牛嗎,爹不在乎,隻要你們哥倆好,爹什麼都不在乎。”
朱學喝了近一半的酒,此時卻是一點醉意都沒有,黃仁沒有來他根本就不意外。黃仁要是來了,那才奇怪。
他隻所以剛才放話,不過是先禮後兵,搞個師出有名而已。就如同梁山好漢出去打劫,也要掛著替天行道的旗子。先派人上門告知被搶的人,我要搶你了,你自己把錢糧送來,你要是不送來,那我的正義之師自會去取是一個道理。
朱學笑道:“爹,這事你不用管,我自然有辦法讓黃仁跪著磕頭道歉。咱們現在先商量一點正事。爹,我有個賺錢的主意,想讓你做起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丟下家裏這幾畝地,去大興縣城幫我。”
一聽到這話,朱老爹的酒醒了大半,連忙道:“丟下家裏的地?不行,咱家這十五畝地,可是從你爺爺那輩子開始攢,到我這才一共有了十五畝。田地可是立身之本,說什麼都不能丟,再大的賺錢生意也抵不上咱們的命根子,你可不能忘記咱們的根啊。”
自古至今,土地就是農民的命根子,要朱老爹放棄土地,當然不行,任是朱學說破天也不管用。
朱學也沒功夫費那個嘴皮子,立刻笑道:“是我沒說明白,我這裏再給爹三百兩銀子,爹再買些良田,咱們家那五頭牛就能派上用場了。”他一試不成立刻就不再問了,反正這生意要不要親人看著都行,大不了他自己費點心管一下就行。
朱老爹接過三百兩銀票,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顫聲道:“就這三張紙,就值三百兩?”他一個農民,平日裏最多摸過些碎銀子,這銀票是大額交易和商人零花所用,他什麼時候見識過。
朱學點點頭,說道:“北直隸昌盛錢莊的銀票,大明任何一家錢莊見票即付銀子,爹可直接用這銀票買地。對了,這銀票三百兩可是實打實的官用雪絲銀,不是七八成的劣銀,爹可別當成劣銀用。”